26、無遮四壁任蕭然(2 / 2)

“你怎麼不去和好的比?廠裏老魏,你比他差哪裏了,人家分到房子了,你舔著臉給人家送了禮,你自己沒瞧見那房子多闊氣?”

梁成濤倚在門口的牆上,沒有急著進去。

他父親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壞就壞在太清高,一輩子與世無爭,對世情很淡薄。

賣苦力的有他,得好處的時候偏就沒他什麼事。

他繼而聽見父親那帶著討好求饒的語氣道,“慢慢來,總歸會好起來的。”

“好什麼好,成濤大學畢業時候,也聽見你了,要好起來了,結果呢,有工作還那樣,工資還沒門口擺攤子一賺的多,單位也分不了房,年齡不了,要結婚不?”

聽到這裏,梁成濤的一打顫,心裏跟堵著似得。

後麵,父母再什麼,他也無心聽了。

躲在拐角裏,等了五六分鍾後,故意弄出了點響動,重重的喊了一嗓子,“好大的雨啊。”

然後才笑著推門進屋。

“剛剛掐著你下班時間給你送傘的,結果沒等到你人。”他母親趕忙拿著毛巾給他擦身子,“以為你住宿舍了。”

梁成濤接過毛巾笑著道,“沒事,跟朋友吃了點飯。”

他先把皮包擦幹淨,然後才擦頭上。

潮乎乎的地麵,亂糟糟的擺置,昏暗的燈光。

平常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此刻看起來覺得格外的刺眼。

跟著父母了兩句話後,換了衣服,上了閣樓。

家裏三十來平,住五口人肯定是不夠的,和很多人一樣,為了多點住的空間,閣樓也利用上了。

他和他上高中的弟弟擠在這裏,裏麵放著上下床鋪,他住在上鋪。

屋頂高度有限,使得上鋪跟火車頂臥一樣,可以爬進去平躺著,但是坐直身子卻很困難。

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他突然對這一切變得難以忍受了。

他想起來淩二,那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和他過的一句話:有時候,樂觀的態度和好聽的話幫不了你。

他現在深以為然。

經濟問題是現實問題,現實問題需要積極的應對,躲避不了。

雨下了一夜,到第二早上的時候,依然還是斷斷續續的下著濛濛細雨。

淩二起來的很早,和邱少波吃好早飯後便躺在床上看電視。

門被敲響了,邱少波去開門,當看到站在門口的梁成濤的時候,很是愣了一會。

“請進。”淩二倒是沒多大的意外。

“我就不進去了,等著上班呢。”梁成濤站在門口笑著道,“我就問你個事,你昨的還算話嗎?”

淩二笑著道,“我先預支你一千塊吧。”

“中午我來找你,你在的吧?”

“在的,二點半之前就行。”淩二道。

“再見。”頭也不回,蹬蹬的下樓了。

淩二望著他的背影,感歎道,“瞧瞧,這就是辦大事的。”

相反,和金鍾這種人話那才叫累,想對來,還是和聰明人打交道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