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腦中無數密密麻麻的法陣,正是封印其前世記憶的陣法,若是有朝一日此人解除了封印,還不知是哪位牛人轉世重生呢!
當然,這隻是孟星魂自身的猜想,畢竟在這之前,無論是像茅山教中那天界哼哈二將之哈將轉世的圓真,還是那西方護法珈藍轉世的普陀禪院和尚慧塵這等牛人,孟星魂都沒有深入過這等逆天存在的靈魂識海,不知覺醒前的他們,靈魂識海是否也是如此!
但孟星魂極有自信,自己的猜測,起碼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金霞觀道院後方的密林深處,兩道身影正緊緊地伏在草叢中,寂然不動,盯著前方一株古樹。
許久,隻見一隻小鬆鼠抱著一粒榛果,賊頭賊腦地出現在了古樹下方,往上作勢欲爬。
忽然,那隻小鬆鼠似乎發現了什麼,爬上去數尺的身軀猛然一個回轉,梭下樹來,蹦跳著來到一塊空地,看著那空地上一塊白色之物,吱吱直叫,圍著那白色物事轉了幾圈,確認無危險後,忽然呼地一個蹦跳,抓起地上那白色之物,轉身向古樹急速奔來,幾下就爬上了大樹頂部。
“嗬嗬嗬,荊無命你輸了!我就說那小鬆鼠肯定會丟下榛果去撿香酥糕嘛!你輸了你輸了,快點背我上吹台山頂去看夕陽!”
兩道身影,在小鬆鼠抓起地上香酥糕爬上樹梢後,便站立起來,雷嫣然隨即拍著手雀躍地爬到了荊無命背上,死死摟著少年的脖子,連聲催促道:
“快,背我上山,這次不許耍賴哦,你每次輸給我都喜歡耍賴皮的,這次一定要背我到山頂,一步都不能少!”
哀歎一聲後,荊無命無奈地輕輕將少女雙腿摟住,沿著吹台山唯一的石徑上大步走出,向上緩緩攀爬…
若是孟星魂在場的話,便能發現,少年雖看似無奈哀歎,但那細細的眼神中,卻掩飾不住地藏著一絲溫馨喜悅之意!
這十五日,晚上為雷嫣然治病,白天還要負責陪著少女四下瘋跑玩耍,以恢複其受損的神經記憶等。用荊無命的話來說,這也是一種療傷之法!
自小開始,荊無命何時得到過一絲溫暖?
除了在自己結拜大哥孟星魂那裏,荊無命曾經體會過手足之情外,這十幾年的艱辛歲月中,哪裏享受過一絲家的感覺?但是這十五日,荊無命卻感受到了無盡家的氣息!
這種發自靈魂肺腑的感覺,來源於孟星魂,來源於雷默庵,更是來源於雷嫣然身上!
自己大哥自不必說,荊無命早已將孟星魂視為自己如兄如父之人!
小道士雷默庵,自荊無命將其姐治療得好轉了十之八九,便也將荊無命孟星魂二人視為親人般的看待,每日大哥二哥叫個不停,跟著荊無命雷嫣然也是極為開心地耍了幾日!原來所有雷默庵做的雜活,都被荊無命笑嘻嘻地“懇求”師傅陸逸道人包攬了!
而雷嫣然,體內瘟疫病毒雖好了大半!神智一時間卻還是無法恢複!這十幾日來,整日和荊無命耳鬢廝磨,早已形影不離,就是晚上睡覺,也得將荊無命的手拉住才會酣然入睡!而到了白天,便要荊無命陪著她四下救“落水”的小螞蟻,唇瓣“受傷”的小兔,不小心掉到了洞中的蚯蚓等等。
這十幾日來,不僅是少女五年來最為開心,最為無憂無慮的時日,但何嚐不是荊無命十幾年來活得最真實,最溫馨甜蜜的一段時光呢!
背著雷嫣然緩緩拾階而上,荊無命忽然回頭,看了緊緊摟住自己脖子的雷嫣然一眼,問起了一個問題:
“嫣然,為何你叫孟星魂為大哥,卻不叫我二哥,總是荊無命荊無命地大呼小叫呢,這是什麼情況?”
“哎呀,這個問題你都問了好幾十遍了!不是和你說了嘛,我第一眼看見大哥,就感覺他是我大哥,所以就一直叫大哥為大哥了嘛,但是你…長得太醜了!我不想你做我哥!”
這個回答,也是數十次毫無一字改變,荊無命都已會背了,聞言隻嘻嘻一笑,輕輕地將掛在少女裙擺上的一條荊棘扒開,再度向吹台山頂爬去。
這於刀光劍影中明察秋毫的少年巫師,卻沒有察覺到,背上的少女,眼看他輕柔地為自己扒開荊棘時,一雙秋水中早已閃出了一抹溫柔神色,竟然有些羞紅了臉頰,臉上卻顯出了甜甜笑意,緩緩地將頭靠在了荊無命背上。
此時的少女,那清澈的目光中,哪裏有絲毫的呆滯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