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考最後一門科目的結束鈴聲敲響時,我放下了黑色水筆,看著洋洋灑灑的一大張卷子和黑壓壓的機讀卡,其實我沒什麼不舍得,就是覺得苦不堪言的三年終於結束了。現在的我滿腦子都是一會兒先去哪吃點兒東西,因為我已經餓的頭暈眼花捧著水壺大口喝了好幾口涼水。
我抹了抹嘴,發現有個很高的身影擋在我的麵前,滿臉微笑的看著我,這個男生就是許淺笑,從初一起就和我整天廝混在一起的最佳拍檔。我掄著書包甩在肩膀上,說:“去哪吃啊?”他抓了一下頭發,無奈地說:“何映涼,你滿腦子除了吃還有什麼?”我揉了揉鼻子,不滿意的說:“好歹我還有腦子你的頭裏又有什麼呢?”他氣的使勁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吃痛的捂著抱怨:“這種辦法真原始怪不得你沒腦子。”許淺笑嘶吼:“何映涼你大爺!”
天氣確實是熱得離譜,可是我依舊堅持拉著許淺笑去吃火鍋,許淺笑無奈的看著我:“傻麅子,你瘋了?”我吸吸鼻子,不屑地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所謂以毒攻毒,你得先有奉獻精神。”吃完飯後許淺笑說他還要去買點兒東西,我一個人打著哈欠在車站等車,琢磨著應該先玩電腦還是先睡覺。別嘲笑我沒有誌氣,這就是大部分初三畢業狗的暑假生活。我覺得一切的前提都是吹著空調,這樣幹什麼都很心甘情願。
我掏出手機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媽媽發來的。我和爸爸媽媽分開住,我有個哥哥,就是那種典型的理工男,學霸模樣。父母對他寄予厚望,再加上我爸媽有點兒重男輕女,覺得女兒是給別人養的,所以從小哥哥就是他們倆吹噓的資本,我就是飯後閑談的笑話。初中嘛開始逆反了,一次晚餐後我和他們大吵了一架,怒氣之下搬了出來。他們一開始真的狠心不管我,我就去爺爺奶奶那裏死皮賴臉的告狀,爺爺奶奶倒是非常疼我,和我父母打了通電話,我爸才答應每個月給我打錢,但是想回去必須得給他認錯,這一強就是兩三年。
我點開短信,媽媽說:
“中考結束了吧,媽挺想你的,你爸也知道話說得重了,你啥時候回來吃頓飯?”
我翹了翹嘴角,飛快的打出一行字:
“租金還沒到期,我會好好休息。”
按下發送鍵的時候,說不心痛那是假的,我還是很愛我爸媽的,年輕的時候總有股子倔強,就是年輕氣盛的不樂意低頭不樂意回去。
我租住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小的公寓裏,房子不大但是一個住還是顯得很冷清。我打開了空調,16度的低溫讓我打了個寒戰,如你所見我是沒什麼朋友的,我的手機聯係人裏隻有爸爸、媽媽、哥哥和許淺笑。
說起許淺笑,我也不記得我們是怎麼好的了,他學習優秀待人和善,我粗魯不堪和女孩子們男孩子們都不合群。他就是莫名其妙的闖進了我的生活,我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哥們,死黨,我們喜歡的東西都一模一樣。我一伸手他的作業就在我麵前,我一張嘴他就知道我要幹什麼,有女孩子追許淺笑,也是我假扮他女朋友混過去的,總之就是很默契很默契的那種關係,說不清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