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家?(2 / 2)

夢若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夢月兒,一臉慈祥的對赤龍道。

“阿媽,您放心吧!我這條命都是您和月兒給的,我一定不會辜負月兒,否則願受天譴、萬箭穿心”這番肺腑之言其實早就憋在赤龍的心中,隻是他一向將之藏的很深、從未曾表露過,如今情到深處、再也忍耐不住,方才說了出來。

“‘海’大哥,不許你這麼說!”夢月兒忽然抬頭急道。

“小海,阿媽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明天我就去找族長,選定吉日給你們完婚,也算了了我和她阿爸的.....”夢若話到一半忽然頓住、似是覺得有些失言,以手掩嘴不再吭聲。可是情到傷心之處、又怎能忍耐得住!夢若眼圈慕然一紅,淚珠“撲撲撲”的落了下來。

“唉,每次提到月兒的阿爸,阿媽都免不了會傷心落淚。可是不管兩人如何問她又不肯說,唉.......”赤龍看著老人忽然憔悴的臉龐,心中默默歎了幾口氣。

“阿媽!”夢月兒輕輕叫了一聲,伸出手擦掉了夢若臉上的淚珠。

“月兒,阿媽沒事”夢若勉強一笑,輕輕握住了夢月兒的手。

二十年了,當年嗷嗷待哺的孩子終於長大成人;可是她卻失去了往日的青春和容顏。人這一生有幾個二十年?又能有幾度青春?過去的便過去了,再無法找回。

她從未感歎華年的遠去,也從未痛惜過容顏的衰老。人生而如此,誰能無視歲月的“雕刻”?生活的太多艱辛已經讓她變的比大多數男子還要堅強,而那些本應屬於她的柔情密意卻從十幾年前的某天、便徹底離她而去,被她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那個曾經帶給她無限幸福的人,那個曾經答應過要陪她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的人,如今又去了哪裏?

他可曾知道,當年的一次分離竟會成為今生的永別?他又可曾知道,當年那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如今又是怎樣的容顏?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斯人已乘白鶴去,獨留佳人向黃昏。上天如此對待一個這般多情的女子,豈非太過殘忍了麼?

十幾年前,夢月兒的阿爸夢贏在一次隨隊出村狩獵中發生了意外。據同行的幸存者描述說是他們遇見了一頭八級魔獸,夢贏為了掩護眾人逃命、結果被魔獸攻擊掉入了萬丈深淵。隨後他們也曾下到懸崖去找了數天,可是卻屍骨無存、沒有半點蹤跡。

消息傳來,夢月兒不過才剛剛周歲。夢若聞此噩耗,自然是痛不欲生、不想獨活;若非眾人百般勸解兼之顧及幼女,恐怕她早就隨夢贏而去、也不可能撐到今天了。十幾年來,

雖不能說每日以淚洗麵、也差不了多少;唯有看著夢月兒一天天長大且出落的亭亭玉立、如花似玉,心中方能略微安慰一些。可是夢若雖然嘴上不言,但是隻要一提或是想到夢贏仍是免不了黯然神傷、憂思不已。偏偏又得在夢月兒和眾人麵前強做笑臉,這麼多年來、其中的苦楚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

當年身居“三傑兩聖”的夢若和夢贏竟然落得這般遭遇,想想真是令人歎息、扼腕!

赤龍和夢若母女三人吃罷了回村後的第一次團圓飯、沏上茶水,重又坐在一起、互話短長。此番談話的重點自然便轉移到了兩人成婚之事的細節上,夢若和夢月兒將成親所需的一應物品俱都列了一張清單、好讓赤龍提前置辦。這些對現在的赤龍來講自然是毫無壓力,有吞水獸協助、往返一趟酉裏城不過區區半日之時,再方便不過(不知道易廣知道了該作何感想),隻是這些屬於高度機密的事情、不能被外人知曉罷了。

時間匆匆,轉眼已是夜幕低垂。海角村內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慶之氣。村中的廣場上尤為熱鬧,除了外出狩獵和負責警戒的村民之外、其他人基本上全部到齊。大家對夢月兒和赤龍的平安歸來又是一番祝賀,兩人也是一一回禮、感謝不已。

眾人推杯換盞,一直到深夜方才盡歡而散。雖然有個別族人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非常不爽、卻並未表現出來,倒也沒有攪亂宴會的歡慶氛圍。

赤龍這番回到海角村後、心無牽掛,在席上和夢柱等人你來我往、喝得酩酊大醉,最後被眾人抬回了綠竹小院。

夢若和夢月兒兩人看著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赤龍,不禁搖頭莞爾。

“酒”這個東西,說好也好、說壞也壞,實在是種讓人(特別是男人)愛恨交織、說不清道不明的神奇物件。沒有人能考證出其誕生的確切年代和源頭,反正似乎自從有了可以記載的文明之後,便出現“酒”這種東西,隻是彼時的人們或許不這樣稱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