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頃刻間覆滅,楊亦風本已認為自己亦難逃一死,卻未想到最後時刻,竟被人所救,心底自然欣喜若狂。
聽著耳邊的呼嘯聲,楊亦風想著睜開眼,看看救了他的是何許人,卻因此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發現自己根本睜不開眼睛。待耳邊的呼嘯聲停止,楊亦風試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置身在一個小漁村了。至於這裏是什麼地方,楊亦風也搞不清楚,隻知道他已經出了京都的管轄範圍。
“你到底是誰?”楊亦風回神過來,看著麵前的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老者,問道。
老者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把掛在臉上的黑麵巾慢慢揭開,露出一張瘦削幹枯的老臉。而站在楊亦風的楊正民,見到這張老臉,驚得合不上嘴,結巴地駭道:“太、太、太爺、爺爺?”
楊正民可是看過自己爺爺及太爺爺的黑白老照片,且在小時候,常常聽他爺爺講述眼前這位太爺爺的事跡,自然對太爺爺的印象十分的深刻。而這位老者和印象中太爺爺的形象外貌一模一樣,楊正民自問沒有認錯的可能。
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若太爺爺活著,那至少一百多歲了,這可能嗎?楊正民有點唯唯諾諾地看著麵前的這個老者。
楊亦風聞言,看著這張老臉,同樣驚訝著道:“爺爺?!”
“嘭~”楊亦風突然遭遇了老者的一腳,痛苦地弓著身,跌坐在地上,驚駭地道:“爺爺,我是亦風,你不記得了嗎?”
“嘭~”又是一聲,楊亦風再次被踢飛了出去。楊亦風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一向養尊處優,那經得起這般折騰,挨了兩腳,已癱瘓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旁邊的楊正民見狀,急忙上前,擋在楊亦風前麵,對著老者道:“太爺爺,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楊家毀了,但這也不完全是爸的錯……”
“讓開,他不是你父親!”老者渾身氣勢一沉,冷冷地道。
“什麼?”楊正民徹底驚呆了,腦袋‘嗡’一聲作響,差點就就摔倒,驚駭欲絕地問道:“太、太爺爺,你說、說什麼,他怎麼可能不是我爸呢,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還沒老到那般糊塗,沒聽到我說話嗎?讓開!”老者沉聲喝道。
“不讓!太爺爺,你先說清楚再動手不遲。”楊正民站在原地不動,腦袋根本就轉不過彎來。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父親怎麼可能是假的呢,倒是眼前這個老者活了一百多歲,正常人那是不可能的,雖與自己太爺爺長得一模一樣,但誰知真假呢,楊正民的心裏不由地開始動搖了起來。
“哼,不肖子孫,認賊作父不說,居然還敢攔於我?”老者冷哼了一聲,隨手就是一掌向前拍去。楊正民哪料到老者會突然出手,結結實實地挨上了老者的一掌,人如斷線風箏,遠遠地摔了出去。
老者連看都不看楊正民一眼,探手成爪,便直接把楊亦風吸了過來,牢牢地捏著他的脖子,提了起來,冷冷地道:“橫田龜夫,我沒有說錯吧?”
楊亦風聽到‘橫田龜夫’幾個字,臉色‘刷’地一陣變白,不自覺地極力掙紮起來,奈何老者的枯手如同鐵鉗般,怎麼也掙脫不了。
老者冷哼了一聲,依然捏著楊亦風的脖子,伸出一根手指,不斷地在楊亦風的脖子、耳際、發際間劃過,似乎在上麵塗抹了一層透明的粉末。隻見那透明粉末滲透入楊亦風的肌膚,頃刻間,在老者劃過的地方極扶起一條皮際線。老者冷看了眼,雙指捏著鼓起的皮際線一端,‘嘶’的一聲,直接撕下了一張人皮。
人皮被撕開,下麵露出了一張蒼白無血的臉,神貌與原來的樣貌有幾分相似,但又可以看出明顯的差別。此時站起來的楊正民,正好看見了這一幕,驚得呆立在原地,這怎麼可能?相處了幾十年的父親竟是假的?
老者再度冷哼了一聲,隨手就把楊亦風,哦不,應是橫田龜夫扔到楊正民身邊。楊正民被嚇了一跳,猶如踩到了蛇般,跳到一邊,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橫田鬼夫。
如果這個楊亦風是假的,那他如何幾十年如一日地躲了楊家上上下下,甚至華夏係統內所有人的眼睛的?恐怕是孿生雙胞胎也做不到這一點。那問題又來了,那自己的親生父親現在在哪裏?想到此,楊正民的臉色變了又變。
“這回你該相信了吧?”老者看著目瞪口呆的楊正民,冷冷地道。
楊正民聞言,機械地扭過頭來,看著老者,卻沒有說一句話,畢竟這太過於匪夷所思,任誰遇到這樣的事,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冷靜了過來,往日裏一向詭計多端的楊正民畢竟是個腦子靈活的人,強逼自己靜下來,認真地想了一遍以前的事情,竟然似乎發現了許多疑點。
大概三十年前,當時還是不足十歲小屁孩的楊正民,某天跟隨父親,還有伴隨楊亦風十多年的貼身警衛兼楊家管家宋一波,在另外的幾個警衛陪伴下,下鄉視察。當天晚上,楊亦風等人入住的那個小村莊裏,發生了一件怪事,說是村裏出現僵屍吃人了。當時還是剛正不阿,信奉馬列主義和無神論的楊亦風,聽聞此事後,自然惱怒不已,經過多方打聽和偵查後,確認是村西頭的陰風洞出現怪事,於是楊亦風為了打破鄉親們的迷信封建思想,也沒有向上級彙報,把楊正民暫安頓在村裏一家尋常百姓家後,就帶著宋一波及另外的三名警衛,進洞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