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城東那片林子吧?對,就是翊林。”
“我在那翊林生活了十年,直到我十歲生辰。
偌大的樹林裏卻隻有我們一戶人家,阿爹阿娘從來都不出林子,他們在林子裏種菜、打獵。
就是這麼生存下來的。十歲之前我沒有踏出翊林一步,以至於我的天空僅限於翊林,就像井底之蛙。
因為翊林從沒有外人踏入,阿爹阿娘也不準我出林子,我對外麵的世界幾乎是一無所知。
而在我十歲生辰那日,來了許多外人,不,是闖來了許多粗野漢子。他們穿的衣服是我從沒見過的樣式,他們都將應該別在腰間的佩劍握在手裏。
可能是我從未見過外人,也可能是我被那幾把滴血的劍嚇到了而懼意橫生。
打頭的留著長長的胡須的男人吼,‘李盛,老子可真是佩服你啊,這十幾年你就把林裏的畜生全都馴服了,’我想,他的聲音可真是難聽呀,氣質也沒有阿爹儒雅,就像是阿娘口中的強盜一樣,‘老子還尋思這林裏就你一個不好對付呢,沒想到那群畜生跟要瘋了似的阻擋弟兄們入林,’阿娘這時候緊緊地摟著我,在我的耳邊輕輕對我說‘珍兒,待會娘叫你跑你就快跑,跑出林子,記著外麵是嘉翎國都桓城,你去找恒安旅舍的掌櫃,叫他帶你去白府,’說到這裏的時候阿娘哽咽了一下,那個留著長長的胡須的男人衝著阿娘嚷,‘喲,多年不見嫂子一成不變呀,’阿娘不理他,接著在我耳邊說,‘哦,桓城隻有一戶姓白的大戶人家,到那你見到白家老爺就將你脖子上的玉墜拿出來,拿給他看,‘‘那阿娘你呢?’,‘你不要管阿爹阿娘,記住阿娘說的話,千萬不要記錯了,知道嗎?’阿娘在我額上落下一吻,然後又抹了抹眼睛,對阿爹點點頭,說,‘盛。’我想阿爹一定明白了阿娘的意思,然後阿爹抽出腰間的佩劍,大聲說,‘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刀法生疏了沒有,正好拿你們練練手。’隨即又對阿娘笑了一下,當時就有一種,感覺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他們的感覺。”
就是沒有想到居然成真了。如果我知道,我打死也不會有這種想法。
我頓了頓,醒了醒鼻子,抹了抹眼淚,接著說:“後來我就記不清了,印象裏那天的阿爹是個很英勇的男子,手中的劍不停地在那群人的胸膛裏進出,滿地都是血。阿娘趁著這個時候對我說,‘珍兒,快跑。’然後馬上衝到阿爹身邊。”
阿舒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話,我又說,“後來……後來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然後就是我輾轉來到白家,然後莫名其妙的被白家老爺子認成了孫女。白家老爺也沒有要求我改姓白,待我如己出,放出消息講白家沒有那麼多規矩,人回來就好了,也算是對養父母的一種感激。
阿舒這才緩緩地說:“其實你是蠻幸運的呀,你在白府都將你看做親女兒待呀,”頓了一頓,“你想聽我的故事嗎……?可能有些荒唐。”
阿舒是我無意間在白府大門前遇見的,在我來白府之後的第二天。
當時她穿著奇怪的衣服,在大門前的大樹下抱著頭蹲著。我見她生分的很,看著又和我年齡差不多。於是差人上去問她,她卻什麼都不說,一個勁的搖頭,我便將她安置在白府的一個側院。
她用一種好像不可思議的眼光打量著我,眼神裏充滿震驚,突然起來抓著我的手激動地問我,“這裏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現在是什麼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