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箭頭再一次指向輪回的入口。
2008年9月20日
湖北某高校校內,烈日當空,過高的溫度使路麵一尺上方如同火焰周圍般產生飄渺的奇特景觀。蒸騰的熱氣在空氣中遭遇綠葉的氣息,混合學子軍訓時揮灑的汗水形成獨有夏天的味道。
偏居一隅的宿舍內,一道並不修長的身影麵向牆角側身在書桌上蜷縮而臥,似已入夢,時有夢囈,身體伴有不安的抽搐。
微風輕拂,綠葉搖晃,一道光從搖曳的樹葉影子中擠進窗口,光陰中蕩出一個個漣漪,最終竟浮現出一張蒼老的臉。移動中漸顯出老人覆蓋全身不見五指的黑袍。
來人步行緩慢,徑直走向書桌上沉睡的人。靜靜佇立一會,他一聲輕歎,伸手撫過熟睡人的臉龐,捋直他褶皺的衣衫。漸漸的,沉睡的人呼吸變得平穩,緊鎖的眉頭解開,整個身體舒張開來,進入深度睡眠。
老人在照進來的陽光下竟無影子,卻又似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陽光下,清風中他的麵容變得模糊,直至消失,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正在此時,宿舍的門被一腳踹開。
“何必,你怎麼睡在這兒呢,該吃晚飯了。”何必一驚而醒,不想說話,露出一個不自然的微笑。來人又道:“咦,你臉上的傷這麼快就好了。”何必望向鏡子,摸了摸臉自己也很驚訝,轉而一笑:“山裏來的人幹活經常受傷,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時間回到兩小時以前。
零八級的新生按班級分成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排,正在廣闊的操場上接受軍訓,十分鍾軍姿讓人在炎炎烈日中汗如雨下。正在學正步的十班突然冒出不和諧的聲音。
“你再踢我,一定讓你好看。”何必回頭狠狠說到。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造事者撓撓頭,尷尬賠笑。
“你、你出列。”教官停下來指向兩人。
“叫什麼名字?”
“何必”“連歎”
“向左轉,正步走,1、2、1……”教官大聲的指揮。
整個班爆發出一陣笑聲。女生之間兩兩討論:“你看這個人抬左手邁左腿,抬右手邁右腿像個報廢的機器人,哈哈哈……”此話又引來一陣強烈的笑聲,附近的排也偷偷望向這邊。
此時何必又被後麵的人踢了一腳,脆弱且敏感的自尊心在笑聲中終於爆發。他扭頭不顧一切把連歎摁倒在地,騎坐在他身上,掄起拳頭就是一頓猛砸。連歎身高1.78,雖沒有突出的肌肉,卻也長得魁梧結實。此時隻是消極抵抗,護住要害。廝打中,何必一拳擊中對方鼻梁。連歎吃痛,用力揮出一拳,何必應聲而倒,正中臉頰。
人群中一個女生疾步而來,扶著何必,輕聲問道,你還好嗎?臉上說不出的溫柔。何必回以一笑,別擔心,我沒事。
此時,教官也已走了過來,喜怒不顯,看著女生,說:“你叫什麼名字?”
“歐陽煙。”
“你過來幹嘛?”
“報告教官,扶我的情郎。”歐陽煙無懼大聲道。周圍一陣噓聲。多數女生心裏一陣感歎,這個漂亮的女孩子真有勇氣。男生則是豔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