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竹說:“你帶我來墓地什麼意思?是要趕我走,對嗎?”
李冬陽慘然一笑,說:“你別誤會,聽我解釋。”
“你說!”
“你有所不知。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雖然他們不再拆房子,但她的屬下們難免不會再做出其他事情來找我的茬兒。”
陳玉竹恨恨地說:“那咱們就跟他們拚了。”
李冬陽說:“沒那個必要。躲開便是了。要怪就怪我當初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強拆事件使我猶有餘悸,原來我並沒有強壯的臂膀。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保護不了你。所以……”
陳玉竹和顏悅色:“冬陽,你真好!”
李冬陽嘴角斜斜地一笑,笑容裏有說不出的苦澀。一切都在蕭靜姝的掌握之中,他感覺到她的力量,他原來日思夜想的人,忽然露出真實麵目那一刻,他覺得她好恐怖,好可怕。他們已不能重回當初,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蕭靜姝帶著莉莉來給他道歉那天,李冬陽看出了莉莉的不甘,那一刻他已下定決心,不再與蕭靜姝有任何瓜葛。
陳玉竹說:“不過,我可以保護你呀!我很厲害的。”
李冬陽想起當初陳玉竹嚇唬他那段,不由得會心一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蒼白的臉。
“我如果混到讓凶靈來保護我的地步,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李冬陽說,“這塊墓地風水不錯,我已經買下了,有時間就搬過來吧!”
忽然,陳玉竹淚眼朦朧:“你還是在趕我走?”
李冬陽說:“不是的。安置好你之後,我也搬出別墅,換掉手機號,我還會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一有空我就回來看你。”
陳玉竹靜悄悄地掉下一滴淚水:“你怕我纏著你?”
“不是的!”李冬陽艱難地說,“人鬼……殊途……我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李冬陽悄悄地合上了傘,傘骨還在不停地抖動,黃昏已盡,陳玉竹的哭聲如同黑夜淹沒了李冬陽。他抱著傘,靜靜地坐在墳頭,一言不發,心裏好矛盾,好亂。
突然,李冬陽手機響了!
是蕭靜姝打來的!
“喂!靜姝……”
電話那頭蕭靜姝溫柔地說:“你在哪裏?”
“我在……我在外麵。”
“快回別墅,我有驚喜給你,我在你家。”
李冬陽腦袋裏嗡的一聲:“什麼?你……”
電話突然掛斷,與此同時,李冬陽懷抱裏的傘“砰”的一聲炸開,一陣青煙四散開來。虛空中傳來陳玉竹低沉的一句話:“一定是那個叫蕭靜姝的從中搗亂,看來今晚我必要給她點顏色看看了……”
青煙如同雲霧向著遠方,倏然飛去。
“陳玉竹,你不能那麼做!”
李冬陽一激靈,他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李冬陽給陳玉竹買墓地也是無奈之舉,如果陳玉竹被蕭靜姝發現,她定會尋求高人對付陳玉竹。如此一來,陳玉竹必然會對蕭靜姝下手。兩者相鬥,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李冬陽不想看到的。他唯一能做的隻有離開,遠離蕭靜姝,遠離陳玉竹。
李冬陽一路狂飆,打車回了別墅。
下了車,他一下愣住。
別墅燈火通明,一條長長的鵲橋,在霓虹的閃爍下,溫馨而浪漫。李冬陽卻顧不了那麼多,他跑過鵲橋,跑到別墅門口,猛地打開門。再次被眼前的情形怔住,玫瑰餘香,盈滿大廳,整個大廳成了玫瑰的海洋。大廳正中間擺放著一口棺材,被鮮紅欲滴的玫瑰花團團包圍。
棺材上麵寫著:李冬陽之棺!
李冬陽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急忙跑過去,踢開玫瑰花,嘴裏叫著:“靜姝,靜姝……”
李冬陽猛地掀開棺蓋,棺材裏蕭靜姝安然無恙,靜靜地躺著。
李冬陽長長出了一口氣,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兒。
李冬陽輕喚道:“靜姝……靜姝?”
他顫抖地伸出手,一探鼻息,腦袋裏仿佛有顆炸彈轟然炸開。
——蕭靜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