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陽腦海裏翻來覆去的回放著恐怖電影鬼吃人的畫麵,鮮血淋漓。他忽然感到一冷,黑暗中一陣“格格”怪笑。
很輕,很柔,聲音很小。若不是他耳大招風,很難捕捉。
那聲音在他的正前方,不太遠。
好像是女人掩口開心的笑,又好像是在冷笑。
莫非這是她要跟他談談的信號?
李冬陽繼續說:“我們可以……可以談談嗎?”說完他後悔了,急忙改口,“不勞煩您出來了,您聽我說就行了。不麻煩您了!真的不麻煩了!”
簡直比死還難受,折磨人嗎!還不如直接給李冬陽條三尺白綾,上吊算了!
忽然,李冬陽聽到他的聲音都已有哭腔。
李冬陽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壓抑,怒道:“別折磨我了,是死是活給個痛快!”
人到無望時,就會發狠,發起狠來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李冬陽發狠了!
因為,他已無望。
“把我弄到這來想幹什麼?有事直說,何必躲躲藏藏。”李冬陽的聲調突然升高。
黑暗中,哢吱吱直響,那聲音聽著異常刺耳,仿佛是鋒利的爪子在撓著金屬。
李冬陽判斷,她怒了!
李冬陽不說話了。
李冬陽害怕了!
他直挺挺地盯著黑暗,盯著他看不見的東西,瑟瑟發抖。
那聲音在他沉默時,也跟著沉默了。
靜,一種壓抑的靜,好像黑暗鋪天蓋地將他包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時李冬陽才想起來,他帶手機了,急忙拿出手機一照。借手機的微光,算是看清了屋子裏的擺設。他又後悔了,為什麼要拿出手機來呢?莫非想要一見她的廬山真麵目?要知道她們可是被火燒死的,那種殘忍、那種可怖,非他心理上能承受得起的。
李冬陽這才看清,第四手術間空空蕩蕩的,在他前麵不遠處有個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他壯著膽子走了一步,看不清。
又走近一步,還是沒看清。
剛才的聲音像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李冬陽暗道:“好吧!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真麵目!”
心裏一發狠,天不怕來地不怕。
李冬陽走到近前,猛然一驚,腦袋大了一圈,仿佛被拍了一板磚。
這一驚非同小可。
在他麵前的竟然是一口棺材!
李冬陽蒙了!
剛才的聲音是從這裏發出來的,他敢確定。又想起趙老三和西門吹燈剛才的對話,不寒而栗。
“華姐,你說咱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兒呢?”
“李大夫這不是來接我們了嘛!”
“可是,他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又好像不那麼情願哦!”
“現在也由不得他了。”
…………
棺材裏有什麼?來接她們?李冬陽有病嗎?沒病,很正常。
突如其來,眼前的棺材引起了李冬陽的極大好奇。傳說好奇害死貓,不知他的好奇能不能賠上命。人有時就是這樣,越害怕的東東越是想看看,明知道有危險,還往上湊合。
李冬陽就是這樣一個人。
現在,他打開眼前這口棺材的欲望,遠遠勝於征服女人。
李冬陽摸著棺材蓋,那種冰冷之感倏然傳過來。與此同時,再一次想起那爪子撓金屬的聲音,愈發清晰——就在棺材裏麵!
說時遲那時快,李冬陽臂膀叫勁,砰的一聲,棺材蓋被他推到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李冬陽拿著手機往棺材裏一照——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臉。
棺材裏赫然趟著一個男人。那人眉清目秀,雙耳招風,穿著白大褂。
認識,他叫李冬陽!
赫然正是他自己!
李冬陽再也堅持不住了,亙古巨大的壓力和恐懼都化作一聲尖利的叫聲,如同一柄長劍洞穿黑夜裏濃密的愁雲。
李冬陽撒腿就跑,“砰——”,撞了牆!
這回,他的世界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