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陽心裏有個聲音:“陳美華、劉玉陽、江雲竹你們快點出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隻是她們很不給力!
李冬陽垂頭喪氣地回到醫生值班室,周醫生要了兩個菜,還帶了瓶玉泉方瓶。醫院有明文規定,值班醫生禁止飲酒,看今晚這陣勢,另有深意。
李冬陽笑著說:“周老師餓了?”
周大夫扶了扶眼鏡說:“晚上沒吃飯。都快十一點了,也該吃夜宵了。看來,今晚應該沒啥事兒。來,小李,咱爺倆兒喝點。”
“這可不行,有規定,值班不能喝酒。”
“規他媽個定。規定都是給老實人定的。來,咱爺倆兒喝酒,出事我頂著,不用怕。來來來……”周醫生把他拽過來,自己先幹了一小杯。不喝不給麵了,喝吧!
一杯白酒,酒入愁腸,無耐歎息。
李冬陽感覺這酒勁頭很大,貌似贗品。
“不行了,我得去方便一趟。”
“年輕人酒力這麼差,那怎麼行?”
“這不得以後多多練習嘛!嗬嗬!”
李冬陽出了醫生值班室,直奔廁所。方便完之後,他悟出了人生的一個真理:當你尿憋著難受,有WC解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一出來蹲窩,三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麵前,是趙家三郎、西門吹燈和胡曉來。
嚇了李冬陽一跳:“你們怎麼來了?”隨即他釋然了,幾天前他們在茶社給他放了血,但最後達成一致,說他再值班時,跟他一起值班。
好兄弟,共患難。
李冬陽心一酸,險些流淚。
細心地發現,生活中有很多感動我們的小事。
什麼都別說,夠意思。
趙家三郎說:“我們來陪你值班。”
“別說了。你們……”李冬陽又很矛盾,如果真出點什麼意外,怎麼向他們的家人交代,還是回去吧!“我沒事,你們都回去吧!放心吧!算命的都跟我說了,我長壽,能活到死。”
趙老三仿佛沒聽進去,瞪著一雙發光的眼睛,說:“去第四手術間。”
李冬陽心頭猛然一震,開什麼玩笑?隨即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兒。既然陳玉竹不來找他,為什麼他不能去找她呢?難道非要弄得自己很被動,才舒服嗎?
李冬陽一伸大拇指,說:“你們等我一會兒,我有點兒事要交代。”
要不怎麼說是兄弟呢!洞察他內心所想,起初還有些許猶豫,是他們的到來給了李冬陽一探究竟的信心。
李冬陽也發起了狠:去就去,事到如今誰怕誰呀?
醫生值班室,周大夫看著電視,見他回來,佯怒道:“怎麼去了那麼久啊!”
“啊!不勝酒力,吐了!抱歉。這啥電影?”
“《九品芝麻官之白麵包青天》嘛!這麼經典的影片你不知道。”
他看著電視問:“演包龍星的那個咋這麼眼熟呢?”
周大夫看著電視笑嗬嗬地說:“你真喝多了,那不是周星馳嘛!”
“哎呀!連星爺都忘了,看來真喝高了。來,周老師,我敬你一杯。”
周大夫端起酒杯,說:“年輕人,要見多識廣。”
“對對,以後還得多多向您學習。來,幹杯。”
周大夫仰頭幹杯,就在他喝完酒,大口吸氣時,李冬陽把手上的白色粉末向他一吹,他就倒了,不是醉倒的,是麻醉倒的。每個科室都有處置室,尤其外科,專門給患者換藥或者做小型手術用的。那裏邊的麻醉藥都沒個數,各種類型,應有盡有,不次於麻醉科。
剛才李冬陽告別他們三個,打開處置室,拿了麻醉藥。
兩秒鍾,起效!
剛才吃飯時,李冬陽跟周大夫聊了幾句,每次他問到關鍵地方,周大夫總是閃爍其詞。他提到薑大夫的死,周醫生不願意聽,岔開話題。提到樓下的第四手術間,眼角餘光瞥見他手一哆嗦,老醫生反應很快,給他講醫療經驗,還長篇累牘的開導他,做思想工作……周大夫為人老實,嗜酒如命。這頓酒一定是劉院長特批的,旨在把他灌醉,然後把他安排到附近的賓館,在那裏死了,醫院也就脫了幹係。也不會影響到劉院長同誌的仕途升遷。如果李冬陽僥幸活著,天亮後,也會一紙通知,以脫崗理由,讓他滾蛋!劉院長那老狐狸,對他不放心!若不然怎會那麼痛快地答應了他值最後一班的請求?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李冬陽先撂倒周大夫,與那三個亡命徒今晚便去第四手術間,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