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三個?”
“看來你還識數。”
趙老三一臉嚴肅:“你到底有什麼事,痛快說?我還得開會去呢!你不說我可送客了!”
要說什麼?李冬陽也不清楚,為什麼大清早地來人家單位,他的心很亂,像夜空的星星。
“你快說,我請你吃飯還不行嗎?”趙老三嘟囔著說,“這什麼他媽世道,你有事求我,我還得請你吃飯。”
李冬陽忙說:“我花錢。”
李冬陽把昨晚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又拿出了衛星定位信號跟蹤的證據。趙家三郎笑不出來了,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趙老三拿出電話,李冬陽問他幹嗎?他說要給西門吹燈、胡曉來打電話,要他們一起來。李冬陽阻止了,人家都在忙!他說:“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忙個毛啊還!”聲音很大,弄得吃早餐的食客紛紛投過詫異的目光。他對眾人怒道:“都吃你們的飯,瞅啥呀!沒見過要死的人嗎?”
不明就裏的食客們,趕緊吃了兩口,匆匆離開。店老板頭眉宇間緊鎖著一抹無耐。這話夠狠,字裏行間裏帶著極大的威脅。
十五分鍾後,西門吹燈和胡曉來陸續到達。
感動常在,危急關頭,有朋友總是會贏。這讓李冬陽無數次無語,又讓他無數次感動。他們之間的感情很複雜,難用言語來表達。
西門吹燈問:“到底什麼事,粥都喝完了,快點說,我還忙著泡妞去呢!”
胡曉來一言不發,吃了碗豆腐腦,拿出英語詞典,嘟嘟囔囔。
趙家三郎清清喉嚨正色說:“我告訴你們一件很沉重的事,事情是這麼回事……”他娓娓道來,講述一遍。講得繪聲繪色,尤其善於用比喻誇張的手法,把本來毫不起眼的小事誇大成驚天動地的大事,關鍵處又添油加醋,好像李冬陽被置之絕地,必死無疑。
是啊!也不怪他,還能活多久,李冬陽也不知道。
西門吹燈和胡曉華聽完他的講述,沉默一會兒,兩人對望一眼,西門吹燈說:“你可拉倒吧!你編故事呢?”
胡曉來撲哧一笑,置之不理,繼續背單詞。
趙家三郎怒了,搶過胡曉來手中的詞典,摔得山響:“你嘟囔個what?不考古準備考研了怎麼地?能不能嚴肅點,Areyouok?”
胡曉來一點頭,低聲說:“YesIdo。Ok……ok……”
趙老三眼一橫,西門吹燈也老實了,收起了剛拿出的手機、洗耳恭聽,聽他的高見。
良久,趙老三抽完煙,嚴肅地說:“不是開玩笑,事情比你們想象的要嚴重。李冬陽,我們的好朋友,碰到那啥了,要掛了!將要不久於世。把你倆找來,是咱們三個研究研究他的後世怎麼辦,比如追悼會在哪裏開,邀請誰來參加等等……”
西門吹燈說:“這事好辦!找個酒店定幾桌,咱們三個出錢墊上,收上來的禮金平分,然後每人出資禮金的十分之一,買點兒紙……等他一周年時候再燒。”
李冬陽真想揍他們,這是幹嗎?他還沒死呢!居然打起他發財的主意了。還他媽死了一周年再給燒紙。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欺負人也沒有這麼過分的!
李冬陽剛要發作,一直沉默的胡曉來突然說:“你們幹嗎?”
胡曉來不說則已,一說必定驚人,洞察事物,一針見血。
胡曉來沉聲說:“既然朋友有難,理應出手相助。你們這是幹嗎?人家李冬陽還活著呢!”胡曉來對李冬陽同情般地點點頭,又說,“等死了再說這事也不遲啊!”
晴天霹靂!太刺激了!
李冬陽壓住了內心的火,說:“如果我真死了,也會回來找你們。”
趙家三郎正色說:“開個玩笑,別在意。我覺得不必那麼沉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家還未發動進攻,你就提心吊膽,長此以往,不等人家動手,你自己先憂鬱致死。”
李冬陽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書歸正傳,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跟他們開會純屬扯淡,不會商量出個好結果,出了一堆餿主意。最讓李冬陽無語的是西門吹燈居然說要他跟陳玉竹妥協,或能達成情侶就更好了。趙老三說得累了,光顧著吃飯了。胡曉來的主意是要他辭職回家。他的主意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吃飽喝足的趙老三拍拍李冬陽肩膀,說:“我吃飽了,付錢。走,咱們找個喝茶的地方,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