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又重提(1 / 2)

白樺看見鬼鬼聽到“桂花樹”這三個字時神情與往日略有不同,疑惑道:“難道這桂花樹有什麼故事?” 鬼醫輕輕的搖頭說:“不,它的故事我並不知道。”白樺並未從鬼醫的話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很有自知之明的跳過這個話題,“鬼鬼,接著講關於鬼醫的事情吧。”

鬼醫低頭聞了聞杯中散發出的桂花香,然後放下杯盞接著說:“我不知道你是否感覺的到:我的容顏、聲音一直都沒有改變過。這也許是成為鬼醫唯一可值得高興的事情,不必擔心容顏一日日的變老、皺紋一天天的爬上眼角、聲音一年年的變得粗噶。但是我卻沒有為此而感到開心,不能一天天的看著自己成長實在是一種無趣的生活。是了,在鬼氏一族中,成為鬼醫的那個時刻,他的容貌就會保持不變,或遲或早。每代的鬼醫可存活四百年左右,這是最長的期限,在此期間鬼醫無論遭到何種程度的迫害都不會死去,僅僅是受傷而已。鬼醫就好比藥體。”

這些關於鬼氏一族的事情又要再想起,連同那毫無自由可言的歲月都要一並想起。縱然有些陽光照入,也是杯水車薪的存在。

“鬼醫的性命並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無法經曆生老病死、他隻能眼巴巴的盼著時間的流逝、他身邊的人都會一一的離開他……多麼寂寞又可悲的存在啊!曾經熱忱的心都被歲月消磨殆盡,都被人世間的聚散分離麻木。鬼鬼,你也是這樣的嗎?” 白樺對鬼氏一族所培養出的鬼醫感慨著,“我想,你應該是這樣的,不然怎麼會居住在深山之中,一定是看慣了悲歡離合才決定離開塵世的冗雜。” 鬼醫對於白樺的觀點也不發表什麼,隻是靜靜的聽著他的感慨,無聲無息的,就好像有什麼闖進了她的世界裏,莫名的。

——再者,六年前。

月玉塵還未改名字,還是曾經的那個稚嫩少年月玉塵。鬼醫尚在臥室裏看書便聽見竹林裏傳來一陣陣聲響,好像有竹子倒下的聲音。鬼醫快步走出臥室來到竹林,就看見:月玉塵一頭墨色長發披散著、也不束冠、衣衫淩亂還沾了一些黃泥土在衣擺處、手裏拿著一把長劍、嘴裏叫囂著、劍揮舞著、不時的削下些竹葉以及已經犧牲的三根竹子…鬼醫眼尖一看便知那竹子是湘妃竹,立即怒了,從衣袖中取出一枚極細的銀針,當即甩手而出正中月玉塵的穴位。月玉塵自是沒料到鬼醫會有這般行為,連站都站不穩,連連後退。

“月玉塵,我的竹子豈是任你宰割的玩物?你若不想在這裏待下去,就請離開。” 這番話語也是為了刺激月玉塵不要一直沉浸於過去的往事。月玉塵丟下手中的長劍、單膝跪下、雙手握成拳、抱歉的說:“抱歉,我並非有意而為之。” 鬼醫也沒想細究什麼,就語氣淡淡的說:“到亭子坐吧,聊會兒。”

月玉塵尾隨鬼醫之後,兩人在亭子裏坐定,月玉塵說:“姑娘,在下很是感激你當年的相救,如果不是你將我救下,也許我早就死了。”

鬼醫皺了皺眉頭道:“不必了,這事情也過去挺久了,不用常將這句話掛在嘴邊,我並不喜歡。況且我救下你,不是讓你在我這裏自暴自棄。一個隻知沉浸在過去的人,是沒有任何生存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