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說道:“他與我約定,誰輸了,誰便給對方當牛做馬十年。這一戰關乎我個人尊嚴,關乎昆侖派的尊嚴,我自然極為重視,便吩咐弟子,先不要走露風聲。若勝,再公布武林。若敗······”
他深深歎了口氣,道:“自然是敗了。江湖上封我為西北武林第一高手,其實是謬讚了,我哪裏有那麼高的武功。我和李若文相鬥,還不足百招便敗了三次。這三次,他都有機會殺我,卻一直沒有出手。”無俗道:“說到底還是你太重輸贏,輸了第一次便應該認輸了。”
雷霆瞪視無俗,一時間殺氣四露,但見無俗穩穩立在大廳,絲毫不懼。他自己變又歎了口氣,道:“你說得沒錯,我太重輸贏。這一輸,按照約定,我便應當給他當牛做馬。我門下弟子勸我率領昆侖弟子殊死一戰,哼,我雷霆豈是背信棄義的小人。”
他掃視眾人,道:“既然技不如人,便應當願賭服輸。但要我雷霆去當牛做馬,昆侖百年大業便毀於一旦。”
無塵緩緩說道:“於是你便自會容貌。”
雷霆道:“不錯,我毀了容貌,誰也認不出我來。而在江湖上,沒人知道我和李若文的約定,沒人知道此刻的我便是以前的我。”
無塵道:“若所料不錯,你門下知道內情的弟子也應該死在你的手上。”雷霆看著無塵,眼神中忽然透露出恐懼,驚道:“你怎麼知道?”
無塵苦笑道:“我不知道。隻是猜測罷了。”
為了尊嚴,竟殺害門下弟子,竟自毀容貌。廳內眾人不再覺得他可憐,更多的是可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此刻恨多於憐。但正是這樣凶殘的人,動起手絕不會容情。
無俗倒吸一口涼氣,已準備與雷霆做殊死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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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推開窗,望向黑茫茫的成都。
青塵子和言血魂還在喝酒,隻是喝得少,喝一小杯,二人便說一招武功招式。他們不是在遊戲,二人在切磋武功。二人以前的武功便相差無幾,多年不見,自然心癢難耐。但二人的武功俱是巔峰,若真的出手,未必能控製得住,是以便改為口鬥。
二人所說招式,便是自己要出的招式。
你來我往,竟是百餘招之多。煙雨初時還有些興趣,而後卻沒了興趣。她亦是好武之人,但她的武功卻沒有招式,她的武功更多的是以快取勝。隻要出手夠快,便已沒了招式。這是她的取勝之道。
她看著窗外,忽然說道:“按理講,武當無塵道長、無俗道長等人也應該來了成都了,卻為何沒聽到消息?”他們煙雨樓的眼線遍布天下,雖煙雨樓名存實亡,但那是領導層的事,下麵的眼線卻並不知道。他卻並不知道,煙雨樓的眼線早已被李若文派人瓦解。
言血魂與青塵子嘴裏說著招式,頭腦卻非常清醒。言血魂說道:“興許是他們隱藏得深,興許是咱們的人沒用。”
煙雨點頭,道:“道長,你說你那天早上看見一個道士在買油條,卻因為沒錢,向你要了幾根?”
青塵子思索著招式,點點頭。
煙雨道:“那幾個人像是沒錢買油條的人?”
青塵子搖頭:“完全不像,不僅如此,反而像是有錢人。”
煙雨皺眉道:“那你不覺得奇怪?”
青塵子道:“奇怪又如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煙雨自言自語:“明明有錢,卻為何不自己掏錢,而要向別人要油條?為何不自己買,而是要別人手裏的油條?除非······”
言血魂笑道:“你又不是捕快,想這些做什麼。”煙雨回頭問道:“你做過捕快,你說,這是為什麼?”言血魂道:“除非······嗯······有人向他們下毒?”
煙雨道:“不錯,若是有人向他們下毒,且是用毒高手。那麼在同一個攤位買的東西,我們吃了沒事,他們吃了便有毒。”她眼睛一亮,道:“想不想去看看熱鬧?”
言血魂搖頭:“不想。”
煙雨道:“那是兩天前的早晨,這樣算來,他們至少三天沒有辦法吃到東西。你們說是不是?”她立即出門,叫了店小二,吩咐道:“快做三隻燒雞,送我房裏來。”店小二吃了一驚:“姑娘,你一個人吃三隻燒雞?”煙雨扔出一塊銀子,喝道:“少廢話。”
青塵子搖頭道:“煙雨真想吃燒雞?”
言血魂苦笑道:“她隻是想管閑事。”
煙雨道:“萬一不是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