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回 龍湖役(1 / 2)

刀快,則煙雨死。劍快,則那人先死。便在這當頭,劍心卻一聲輕呼。聲音雖輕,亦是劍心刻意壓低。但煙雨依舊聽得清楚,此刻便忽然醒悟過來,自己若在此拚死了,劍心怎麼辦?想到這裏,她立即腳尖點地,身子後掠,長劍斜斜畫一個圈,破解了這為首土匪的一刀,身子已借力後躍。隻見劍心左臂已被人劃傷,隻是傷痕不大,卻已流血。她心裏痛楚,長劍使得更快,劍心周圍的人想跑卻已來不及,盡死在她的劍下。為首那人一聲虎吼,鬼頭刀又劈了過來。他身材魁梧,使的刀亦極具分量,但刀法卻極為輕盈。這等異常的刀法,煙雨倒是少見。當下她心裏亦存了勝負之心,以各派劍法與他拆招。

二人的出手均快,眨眼間便已交換數十招。但煙雨還要分心照顧劍心,卻也無法取勝。但她精通各派武學,自己的武功本就高強,也不至於落在下風。若是沒有劍心在場,煙雨已經取勝。

習快劍與各武林大派的正統劍法有很大區別。各派劍法或剛猛、或輕靈,但都是以招數取勝,都強調以招數破解招數。因此即便一招破解不了,落在下風,隨後使出更妙的招數便能化險為夷。而快劍則不同,快劍雖也有招式,但出手太快,招式已幾乎不可見,也就不存在拆招之說。隻是一味的以快打快,那便是看誰的出手更快。但即便如此,出手的招式也有很大的取勝因素。到了此時,二人的眼力、耳力已到巔峰,出招毫無停滯。二人的出手雖快,招式卻依然被對方看在眼裏。煙雨又是連環三招,見對方鬼頭刀砍來,卻是已經用過的一招,心裏便穩了。這人的刀法雖精,卻隻一套,招式繁瑣,約有近兩百招,但此刻卻已經使完所有招數。

煙雨嘴角含笑,出手反而略微慢了,凝神去看對方招數。果然對方連出三招都是已經使過的。煙雨是自學成才,沒有師父,能夠學到這一身武藝,眼力、記憶力都是絕佳。別人使出的招數,旁人隻能看出個大概,煙雨卻能看到招數中的細節,所以偷學也就更加快捷,學得也更像。這時見對方右臂微抬。左側身子卻微微後移,雖不知道這招的名目,卻知道這招如何使法。當下便長劍斜刺,刺的是使這招時身子的空門所在。

為首那土匪吃了一驚,慌忙變招。但所變招數亦被煙雨看在眼裏,長劍微抬,刺他另一處空門。要知道世上武學即便練到出神入化,卻依然留有空門,隻是修為高的人能夠將空門轉移到常人無法得知之處。對方更驚,隻是兩招,已使得他額頭冒冷汗,慌忙間隻能再次變招。但這下心裏慌了,變招便不夠快,煙雨卻又看出他空門所在,長劍更不留情,已刺中那人左腋。一招得手,煙雨後手便連出,連環六劍,欲致眼前之人於死地。

便在此刻,煙雨身後“嗤”一聲破空之音。隨即是劍心的驚呼:“啊,是你。”煙雨不及轉身,回劍往後去擋,長劍相交,“叮叮叮”響,二人已交手十餘招。煙雨雖不能看見身後之人,亦不能看見身後招式。但從身後長劍的風聲足以聽出,身後之人的劍法與眼前的土匪頭子的刀法同出一門,皆是鬼魅異常,但身後之人的武功顯然更高。

身後那人出劍極快,煙雨已不及轉身。但如此與那人交手,難免便吃虧。又是十餘招,煙雨後背已然中劍,劍傷雖不重,但卻足以讓她呼吸一窒,手上劍法便慢了,後背便又多出兩道劍傷,身後那人哈哈大笑,不再出手。煙雨立即轉身。

不遠處立著一人,手提長劍,劍尖猶在滴血。

竟是那文弱書生。

煙雨深吸一口氣:“果然是你。”

書生微笑道:“姑娘,若我猜得不錯,你便是近些年在武林中名聲大噪的殺手煙雨吧?這位小女俠,想必便是阿水的女兒。”他頓了頓,道:“我雖隱居在這深山裏,江湖事卻也知道不少。你是清風寨梁老頭的義女,每年你都會到此住上月餘,你喜歡去山上遊玩,尤其是那一顆千年老樹,你每次都會到樹上坐一坐。清風寨背後有一條小溪,你每次來都會去釣魚,哈哈,我說得可有錯?你夜間習武,我也看在眼裏。你習武很有天分,若有良師,應當成為江湖上難得的高手。但你卻運氣不好,自己偷學了一些劍法,自學成才,基礎不穩。雖現在武功的確不錯,但在我的眼裏,依然不足為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