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招式已出,見是老者時,想要收回卻已經收不回來了。灰衣老者點頭說道:“這些年來輕功沒有絲毫進步,內功和手上功夫卻進步不小。”他一麵說話一麵揮出右手,隻輕描淡寫幾個手勢就將阿水排山倒海的攻勢化解了。
阿水手上脫力落在地上,望著眼前的老人,霎時間又驚又喜,忽地拜倒在地,喜道:“毛三爺,許久不見了,您老人家身子可好?”阿水當年從少林寺下山,途經洛陽杏花村時遇上危機,結識了毛三爺,並因此加入了煙雨樓,成為了天下頭號殺手。他腿殘手廢,也正是在毛三爺、江楓漁等人的幫助才使得他的傷勢好了大半。
雖然他如今已沒有再替煙雨樓做事,但也沒有退出煙雨樓,所以毛三爺始終是他的樓主,毛三爺對他的恩情亦是深厚,阿水非忘恩負義之輩,自然不會忘記。他這一拜,毛三爺本來冰冷的麵孔也露出微笑,伸手扶住阿水,微笑道:“很好,很好,數月沒有你的消息,小江也聯係不上,還以為你出了事,隻要你此刻過得很好,老夫也感到高興。”他手上暗運內力,欲將阿水的身子扶起來,阿水感受到一股強力自毛三爺手裏發出,心中也是一驚,隨即心想:“原來三樓主是想試我的功夫。”當下也是潛運內功,將身子往下墜。
殷笑笑回頭見柳青青被那幹瘦老頭抗在肩上,阿水也跪在地上,雖一動不動,顯然是在比拚內力,他心下驚訝:“這對頭武功比我高出何止一倍,阿水如何是其敵手?雖背後偷襲算不上君子作風,但此刻我們多人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上,說不得,隻好做一回小人。”
他將羊牧羊放在路旁草叢之中,伏低了身子從路側繞了過去,眼見距離毛三爺已隻有三丈,雙足點地,全身內力運在手心,往前撲了出去,人未至,掌風已經刮得四周飛沙走石。
殷笑笑的武功亦是非同小可,這一掌用了全力,總是金剛之石也會被震得粉碎,何況一個幹瘦老人?
哪知便在此刻,之間阿水跳了起來,叫道:“不可。”雙手一並,往殷笑笑的掌風拍了過來,他與毛三爺比拚內力在先,此刻驟然跳起,氣息已岔,受了毛三爺的一股內力所致的內傷,幸虧毛三爺武功通神,已經到了收發自如之地,若非如此,阿水此刻已經心脈俱碎。但他內力不全,與殷笑笑的全力一擊相比,自然是遠遠不足,便聽一聲巨響,阿水的身子往後摔出。
殷笑笑一怔,以為是毛三爺以奇怪的手法將阿水拉出來擋自己的掌力,以致誤傷,一時間悲傷、憤怒、驚訝、關切齊湧心頭,喝道:“老兒,吃我一掌。”他內力再聚,往毛三爺卷了過去。
毛三爺自是早已知道殷笑笑偷襲於他,但他早已運了內力護住周身,自然不懼,哪知阿水不懂,竟跳出來為他擋掌,一時間也是愁緒滿懷,眼見阿水昏迷,也無瑕與殷笑笑糾纏,膝蓋不彎,身子忽然間已經到了阿水身前,急切叫道:“阿水,阿水,你怎麼樣了?”但阿水哪裏還能夠回答。
毛三爺將阿水抱了起來,怒道:“若阿水沒事倒也罷了,若阿水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老夫定取你狗命,成都府捕門亦雞犬不留。”
他肩扛柳青青、懷抱阿水,身子輕飄飄往來路奔去,霎時間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