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七一雙又肥又大的手掌一拱,搖頭道:“你是我們掌門的愛徒,我們哪裏敢殺你。說不定是掌門一時怒火攻心,隻要你回武當山認錯,掌門也就原諒你了。”阿水苦笑搖頭,卻又坐了下去,歎道:“總有一天我會回武當山的,隻是回去不是為了認錯。”
豬七大聲道:“我們打不過你,那就隻能就此回去了。”他猛地舉起右手來在自己左肩一擊,身子一顫,麵色陡變,後退兩步,在一條凳子上坐了下來。阿水猛然一驚,想要上前扶時,豬七一擺手,歎道:“我武藝不精,不是你的敵手,中了你一掌,幸虧你念及舊情,饒了我性命。”
阿水呆坐原地,不禁淚下,正要說話,卻聽一個冰冷的聲音自櫃台側的一個小門內響了起來:“想不到你們交情這麼好,我倒是失算了。”
阿水身子猛地一顫,站了起來,嘴唇抖動,說不出話來。豬七等三人更是瞠目結舌,豬七額頭冷汗直冒,不知是誰喊了聲“掌門”,三人一齊跪在地上,身子不住顫抖。
羊牧羊見著情景卻是失笑道:“怎麼了?”
隻見小門內緩步走出一人,羊牧羊放眼看去,這人膚色極白,猶如地獄裏跑出的鬼,衣著華貴不可逼視,腰帶上一顆牛眼睛大的寶石,閃閃發光。而他腰間劍鞘似是以白玉製成,上麵鑲嵌著無數各異的寶石,當真是一副富貴榮華之態。
阿水渾身顫抖,嘴唇微啟,眼神迷茫,似乎對眼前之人毫不認識,但還是在嘴裏說出“師父”二字。
羊牧羊沒有聽見鼠空空說的“掌門”二字,卻聽見阿水在叫“師父”,吃了一驚,心道:“傳聞武當派李若文樸素異常,終年都是貧寒書生裝扮,何以是這幅華貴模樣?”
李若文微笑看著阿水,聲音卻異常冰冷,說道:“你心裏還記著我這個師父?”阿水念及師恩,跪在地上,道:“弟子時刻不敢忘記師父教導之恩。”羊牧羊將李若文的話聽在耳裏,心裏卻不禁一個激靈,似乎利箭穿心,好不難受。
李若文說道:“咱們師徒倆待會兒好好敘敘舊,現下先解決本門內部之事。”這話若是別人說來必定是和藹可親,但李若文嘴裏說出來卻冰冷生硬,極其怪異,聽得連羊牧羊都不禁身子一顫,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
李若文再不看阿水,回頭看著地上跪著的三人,緩緩道:“你們三個做得很對,做得很好。尤其是你,豬七先生,你猜我的心思也猜得很對,你知道我是不會殺害我的弟子的,我就這麼一個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