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手一顫,身子僵在那兒,好半晌,輕輕“嗯”了一聲,繼續替小江處理傷口。
小江心想:“煙雨武功高強,人也很好,長得也很不錯,要是能夠和大哥配成一對,那真是天造地設。她是天下第二殺手,大哥是第一殺手,正好應該在一起的。”此時更覺得自己對不住煙雨,覺得煙雨是天底下武翎之後第二好的女子了,忍不住一聲長歎,心道:“都是我,完全是流氓行徑,竟然打煙雨的??????屁股。哼,我這樣的人就該早些死了。要不是我打了煙雨,害得她羞憤難當,小南不會死,她和大哥也不會分開。我不僅武功差,是個窩囊廢,還是個禍胎,就知道闖禍。”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煙雨處理好了所有傷勢,又坐了回去,盯著火焰發呆,老丐加了柴火,幾個乞丐東倒西歪的睡成一團。小江躺在地上,枕著一塊石頭,望著天上明亮的星星,心中七葷八素俱都打翻,不是滋味。
夜風吹著火苗飛舞,四周靜謐安詳,火堆邊的人也漸漸入睡,隻煙雨還坐著,雙手抱著肩,下巴放在膝蓋之上,瞧著火焰,眼睛眨也不眨。
小江醒來時,火堆早已熄了,隻冒著青煙。幾個乞丐還沒醒,煙雨卻沒了蹤影。小江望著煙雨坐過的石頭,心中忽地傷感:“她一個人,不知道又要忍受多少寂寞孤單的歲月。”他略一活動雙手,隻是一夜功夫,傷勢竟好得差不多了,胸口雖仍痛,卻好了許多,低頭看腿,右腿傷口上原本是自己衣服上撕下來的一塊肮髒的布裹著的,此刻卻是一塊黑色的紗布。小江一呆,心知這必是煙雨所為,這塊布也是煙雨自她衣服上撕下來的了。想到此,心中感動,更是呆了。
抬眼望去,不遠處的山頂上的雪線往下移了不少,顯然夜裏又下了雪。小江奮力起身,拾起一根木棍,緩緩出了破廟門,往雪山走去。
四周一片茫茫,地上鋪滿霜,遠遠看著便似鋪著雪一般,小江拄著木棍,走出不遠便覺沒了氣力,便站著歇息一陣,望望不遠處的山頂積雪,再回望遠處的杭州城,心道:“我還是爬到山上去吧,武翎小姐自有阿木和龍家兄弟照料著,又幹我何事?江湖上的事情又與我有何相幹?我武功低微,想要行俠仗義固然不能,想要殺人放火更是不願,還不如在雪山上一個人自由自在來得快活。”
他又往雪山走出裏許,再歇息一陣。如此歇了又行,行了又歇,廢了半日功夫,地上霜都已經曬化了,這才到了雪山腳下,抬頭望望山頂,竟似高不可攀,小江想到自己腿上有傷,若是攀上去,恐怕不能。但轉念又想,自己若連此山都攀不上,又還有什麼用?
他拄著木棍往上爬了許久,隻覺腹中又饑又渴,但腳下還無積雪,四周也無任何野獸,歎口氣,隻得往上攀爬。不知不覺眼看太陽即將落山,小江躺在地上,望著夕陽下的杭州城,卻感覺有一股說不出的厭惡。心想杭州縱然發達,聚集無數有錢人,但這些人缺失了良心,縱然有錢有勢又如何?休息夠了,便起身往上爬,又爬了許久,忽聽得上方傳來嗬斥之聲,小江吃了一驚,慌忙伏低了身子,側耳一聽,那呼哧的似是女子,心道:“這聲音好熟。”又聽了一陣,聽得那女子“啊”了一聲,顯是受了傷,小江也是“啊喲”一聲叫,心道:“這人是煙雨,她救了我許多次,這時似乎是受了傷,我豈能不理?”
他已顧不得腿上的傷,舉著手中木棍奮力躍出丈餘,木棍在地上一撐,又躍上丈餘,這時已瞧見前麵是個不大不小的平台,平台正對著自己有一個山洞,洞內黑黝黝的,什麼也瞧不見。
十名黑衣人手持彎刀圍住了一人纏鬥,地上還躺了四人,有的在呻吟,有的已經不能動彈,似是死了。中間那人一襲黑衣,正是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