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衣打開窗戶,瞧著黑漆漆的樹林,道:“這荒郊野嶺,定是有土匪的,如果我是土匪頭,在這樹林中埋伏下一隊嘍咯,趁現在天色已深,便殺將進來,搶了錢財,再沒入這樹林之中,誰又找尋得到?”
阿水笑道:“莫非天下第一名捕竟要去做土匪不成?”
林寒衣淒然一笑,道:“你可不知做土匪的逍遙自在。我身為捕快,瞧著威風,嘿,往各地一走,各府官員無不扣頭請安,但實際上卻似是鳥入籠子,馬上僵繩,想要遠走,那是萬萬不能了。”
夜風從窗戶呼嘯著進來,桌上的蠟燭便熄了,屋子一片暗。阿水卻無點燃蠟燭的意思,道:“各行有各行的苦。你瞧著我們這樣的人天涯漂泊,不受拘束,可我們卻多麼想要有個安穩的歸宿。有了家,誰還願意浪跡?”
二人各自想著心事,任由蠟燭熄滅,任由四周一片黑暗。
好一陣子,阿水道:“走吧。”
林寒衣輕輕“嗯”一聲。合上窗戶。
那黑漆漆的樹林裏也傳來一句:“走吧。”另一人回答道:“嗯。”
隨即便見四名黑衣人抬著轎子緩緩走了出來,在客棧門口停下。
阿水去隔壁房叫了煙雨,三人便朝柳千秋的房間悄聲行去。他們早已向店小二打聽好了柳千秋的住所,料無差錯。
到了門口,阿水低聲道:“我進去。”
林寒衣一愣,道:“你??????”煙雨忽道:“好。”她知道阿水為了報仇已等了近十年,應該是他去手刃仇人。
她和林寒衣守在門口,見阿水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隨即便聽“呀”一聲,將門關上。
林寒衣看看煙雨,心忖:“她心裏愛慕著阿水,但她卻是天下第二殺手,我終要拿她歸案,隻能待阿水報了大仇,背著阿水拿她。”煙雨卻是側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既沒聽見有人說話,也沒聽見有人打鬥,一顆心“砰砰”直跳,右手已緊緊握住腰上鐵鏈。林寒衣隱隱察覺煙雨身上透出一股殺氣,心頭一震:“她是猜到了我的心思?”知道煙雨極不容易對付,便伸手握住劍柄。
他見阿水腰身扭動,心頭一驚,長劍便出鞘。
卻見煙雨身子撞開大門,往屋內衝去。林寒衣恍然大悟,心頭暗叫慚愧:“原來我是錯怪了她了。”慌忙持劍躍了進去,隻見阿水呆呆站在窗口,煙雨站在他身後一丈遠處。
阿水見二人進來,道:“他早已溜了,我們竟然毫無察覺。”
煙雨道:“我自從進了客棧就一直盯著這幾間屋子,若是有人出入,必定不會不知。”林寒衣慌忙去踢開其他的屋子,卻哪裏有人,也無任何行李,大罵道:“這柳千秋實在卑鄙,竟然中計了。”
阿水道:“必定是他們進客棧之後就從後門走了,便是停也沒停,還害得我們在這兒苦苦等了數個時辰。”煙雨冷冷道:“都是店家騙了我們,我去殺了他們。”
林寒衣長劍一橫,擋在門口,道:“豈能濫殺無辜?”
煙雨冷哼一聲,道:“讓開。”林寒衣道:“有我在,你就不能濫殺無辜。”
煙雨臉色一寒,手中鐵鏈“呼”的飛出,與長劍一碰,“當”一聲響,濺出火花。林寒衣長劍一蕩,便要還擊。阿水道:“我們該早點去追,還打什麼打?”
煙雨哼一聲,收回鐵鏈,跟在阿水身後。
林寒衣也是冷哼一聲,心想:“這魔女若是留在世上,終究會害死許多無辜百姓,還是早些除去的好。”提劍跟了出去,卻見阿水與煙雨站在樓梯口,冷眼望著樓下大廳,他暗喜道:“莫非柳千秋回來了?”大步走了過去,順著他們的目光一看,卻見大廳正中停了一頂小轎,四名黑衣轎夫負手站在四周。
當先一名黑衣轎夫問道:“樓上的可是阿水、林寒衣、煙雨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