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池大感奇怪:“你明明是開船的庸人,卻讓我們猜你是做什麼的?”
無塵卻毫不覺得奇怪,咧嘴笑道:“你雖布衣麻鞋,卻掩蓋不住一股江湖氣,必定是身有武功。且身上一股藥味,要麼是久病之人,要麼便是行醫之輩。”
船家歎口氣,道:“都道江湖神秘莫測,我少年時偏偏要卷進江湖。但少年時候便出了事,我弄丟了師門一本極為重要的典藏,無顏麵再見師尊,愧然離開師門,在江湖上漂泊。我漂泊那些日子,當真是猶如喪家之犬,有家不能歸,有食不能吃。我一心一意要離開江湖,四處尋求隱居之所。”
冷池聽這人果然是有許多故事,問道:“那後來呢?你就在此開船?”
船家緩緩搖頭,道:“我輾轉各地,終於是在成都落腳,娶了妻子,耕田種地,其樂融融。雖然是短短兩年,卻是我一生中最為快樂的時光。”說到此,他滿麵洋溢著的均是幸福喜樂。就連說話也快了:“我和她育有一子,長得肥頭大耳,甚是可愛,我隻要看見她們娘兒倆開心,也就夠了,無論我是再累,也是值得的。”
無塵聽到此,竟和自己是一般身世,忍不住歎口氣。
船家道:“哪知那日??????”他語音突變,霎時間船上殺氣縱橫,語調冰冷,道:“我犁地歸來,一如往常的推開房門。竟見??????”他眼眶含淚,強忍著淚水,道:“竟然??????看見我那妻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冷池“啊”一聲,心想:“誰會去動手殺一個農婦?”無塵念及自己妻子之死,兩股清淚便流了下來。
船家道:“還有我那隻有八個月的孩子,他隻是八個月啊。”他拳頭捏得“格格”作響,恨聲道:“竟連八個月的孩子也不放過。”
冷池一驚更甚,也是怒道:“什麼人做的?”
船家向他瞧了一眼,道:“你倒是有股俠義心腸。我心想仇人必定是在成都,便拜在一位名醫手下做學徒,他見我聰明,毫不藏私的教授我醫術。隻短短幾年時間,我是青出於藍,在成都也算小有名氣。”他講到此處,臉上現得意之色,道:“那時候每日排隊候診的人最多達百人,嘿嘿,因為我收費低廉,有些窮苦人家甚至是免費贈藥,名氣便越傳越開,人人都叫我‘義醫’。不久,江湖上也就有人知道了我的名頭,前來求醫。”
“但江湖人我最是痛恨,本不想醫治。但想殺害我妻兒的定是江湖人,隻要我接觸江湖上的人物,總會查到的。我在妻兒死時將她們身上的特征早做了記錄,學得多了,也就知道,她們中的乃是道家掌力。”
冷池往無塵看一眼,心想:“莫非對頭不善?”
船家道:“但這位道長仙風俠骨,決計不會去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和一個隻會爬的孩子。”無塵緩緩點頭。
船家道:“我行醫便因此立下規矩,一不治死,二不治邪,三不治道士。”他瞥一眼無塵,見他並不生氣,繼續說道:“我本以為可以找到凶手,但數年之後,仍舊是沒有絲毫進展。便在不久前,江湖上聞風喪膽的無煙居士帶了一個病人到我那裏求醫。我本一眼就看出來他就是無煙魔頭,不願救治,但想自己非他敵手,若是被打死了,豈不是報仇無望?”
無塵心道:“原來治好阿水的就是他。”
“我見那人的傷勢已重,知道他已難救治,但想他是和無煙居士一夥的,必定是無煙居士的徒子徒孫,便想暗暗使內勁將他震死,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無煙也不會怪在我頭上。”
無塵心道:“好狠的心腸,卻不知後麵他為何又治好了阿水?”
船家道:“但我一運內勁,便覺那人體內的內力反擊,反將我震傷,我本強忍傷勢,不讓無煙居士瞧出來。但那病人體內的內力??????那內力??????哼,那內力我卻熟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