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欣還劍入鞘,道:“那是因為你已經受了傷。”她看著阿水,道:“你能以內力催燃燈火,內力之高,我生平所見,也僅有二人。”
阿水微笑著看著她坐下,道:“第一當然是尊師千衣師太,在我十二三歲時候就已見過了尊師的風采,如今過了十多年,她的武功想必已出神入化。”
吳欣點頭道:“第二是武當無塵道長。”
黃鐵匠道:“無塵的道家內力之高,天下當屬第一。”
他歎了口氣,道:“可惜阿水的內力再高,目前還比不上他。”阿水緩緩點頭,道:“武林中內力高過我的,實在是不少。隨便就可舉出幾人來。”
吳欣問道:“都有哪些?”
阿水道:“我見過的有一位道長,道號青塵子,他的劍法和內力,與無塵道長可有一比。還有位老人家,武功出神入化,我是不及他萬一。武當少林峨眉幾位高人,我更是不敵。還有最為可怕的,應該是人如其名的無煙居士。”
黃鐵匠道:“柳千秋昔年武功一般,如今卻深藏不露。他修煉了李若文寫下來的武功要訣,恐怕內力與你差不了多少。”
男人,無論酒再醉,談論起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時,總是還能夠說得頭頭是道。所以才有李白鬥酒詩百篇。
酒醉之後若不能睡去,總會做一些糊塗事。
黃鐵匠左手拉了吳欣,右手拉了阿水,到了他打鐵的爐子前,道:“我們三人結為兄妹。如何?”
阿水哈哈大笑,道:“好,好。”
吳欣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跪了下去。
黃鐵匠大聲道:“老子三十六歲,理應排老大。”
阿水打了個嗝,道:“小弟二十八。”
吳欣道:“小妹十九。”
頭未磕完,黃鐵匠已翻身而起,翻了幾個跟鬥,大笑道:“我原來有了個漂亮的妹妹,哈哈,當飲三杯。”他舉起酒壇,大笑一聲,道:“好大的杯子。”忽然間,酒壇碎了一地,他的人已倒下,開始打著呼嚕。
阿水哈哈一笑,道:“三妹你看,大哥的酒量太差。他喝了三杯就倒了,我還能喝五杯。”他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八字步”,忽然被一物絆倒,再也爬不起來。
吳欣歎一口氣,道:“都說是八拜之交,你們卻隻拜了三拜。”她緩緩磕完八個頭,將兩人都扶到黃鐵匠的床上,回身收拾屋子。
夜。
夜更深。
月亮還是那麼圓。
吳欣將鐵匠鋪的門打開一個縫,就看見了月光照耀下的一朵花。
街的對麵是紅紅的高牆,高牆上露出一朵花來,似乎是不堪高牆內的寂寞,想要看一看外界的人。
吳欣看完了花,就看見了高牆內有一座小樓,樓內燈火已熄。這個時間,除了自己,還有誰還醒著?
可就是這黑夜,也還有人未睡。一道人影已掠上了小樓,停在了窗邊。片刻功夫,窗戶便開了,露出一個腦袋,然後外麵這人便鑽了進去。
“應該是兩個多情的人兒在深夜幽會罷?”她想著。
過不了多時,小樓內鑽出了一人,這人輕功高明,幾個起落便又不見了。
前後隻是一盞茶功夫。
哪對男女幽會是這麼快的?
吳欣皺了眉,閃身出去,將門緊緊關了,翻身上了高牆。
她四下一瞧,施展輕功躍上小樓,到了適才那窗戶邊,將耳朵貼在窗戶上聽,裏麵似乎有一人走來走去,好一陣子,裏麵傳出一聲笑聲,便聽見“窸窣”的聲音,似乎是上床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