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緊皺著眉頭,江楓漁說出來雖隻是短短幾句話,可他在看來,似乎是一副長長的畫卷在他麵前展開,畫卷上全是殺戮,各派自居仁義道德之人大開殺戒。他們雖表麵為了殺魔教餘孽,實際上不知道妄殺了多少人。說不定有小的幫派為了展現自己勇猛無敵,虛報殺死的魔教教眾,更可能殺了無辜百姓,砍下頭顱運送至武當給李若文過目。
這事情雖妄殺了不少人,卻無百姓敢言,要是傳少林武當殺害了無辜百姓,他們自己不就極有可能成為“無辜百姓”麼?
朝庭更是敢怒不敢言,他們的軍隊再厲害,又怎敢和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名的江湖豪客為敵?況且當時朝庭內部也是亂成一團,外有倭寇肆掠,內有閹黨把持朝政,他們哪裏還顧得上百姓?
阿水閉上了眼睛,淚水自眼角流落,他敬之愛之的師父竟然如此血腥殘暴,他此舉和那些魔教弟子又有何區別?
江楓漁見阿水流淚,暗暗點頭,心忖:“阿水生性善良,為人又勤奮好學,毅力極強,說不定他便可以改變武林的命運,使武林遠離殺戮。”
而阿水心中正是這麼想著,他要去宣揚“仁義善良”,他要告誡習武之人,切不可妄殺人命。殺死的是一個人,實際上卻毀了一個家庭,毀了一個家族。
“待他們都滿意的回到了自己門派,各派也損失不少。李若文早年曾被師父逐出武當,他自然不敢去做武當掌門,如若他當了掌門,豈不就成了千古罪人?所以他請回無塵,讓他去做掌門。你或許能夠想象,李若文大勝歸來,請來了與自己意見不同的無塵,無塵是怎麼想?無塵自然不願意做這掌門,隻是他在武當長大,也不願意離開武當。於是他帶著妻子在武當做了名長老,教授幾名弟子。他的做法正合李若文之意,李若文請無塵回來,本就是做給江湖人看,讓江湖人感受到他的仁義道德。這麼一來,武林人士更加擁護李若文了。”
阿水叫道:“不可能是這樣,你胡說。”
江楓漁一愣,奇道:“你為何如此發怒?”
阿水情緒稍定,道:“你說李若文大俠的做法全是做給江湖人看,你有何證據?你憑什麼認為他是在利用李若文?”
江楓漁冷笑道:“你自然不懂,可在飽讀兵書,深通謀略的我看來,他的做法再明白不過。你道武林中每個門派的領袖都隻是武藝高強的麼?不,他們最為厲害的是心術。如果人不殘暴,不能夠笑裏藏刀,如何能夠管理別人?李若文在這方麵做得很好,足見他是個極度聰明之人。無塵道長不和他搶武當掌門之位,他自然樂得花錢供無塵吃喝瀟灑。他要管製武當,如今已擊敗了唯一能夠和他搶的無塵道長,又得到了江湖人的心。他隻需要下一步棋,此事也就成了。”
阿水問道:“什麼棋?”他想起自己的好友柳千秋不也為了區區武功秘籍而陷害自己麼?柳千秋不也自詡正人君子麼?既然柳千秋可以這樣做,其他人為什麼不可以?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十全十美的好人麼?既然如此,他的師父也可能做出那些事情來。
“他隻要得到無俗道長和秦楓的支持。有了這兩人的支持,他的武當掌門之位也就坐穩了。”
阿水想了想,問道:“若李若文真的是一個謀略通天之人,這一步棋又何必走?無俗肯定是支持他的,秦楓是他的結義兄弟,又怎會反對?”
江楓漁微笑道:“不,無俗道長雖然脾氣火爆,卻也並不是蠢笨之人。在李若文請回了無塵又無意識地不給無塵實權時,無俗已經明白了過來,他知道李若文的心思在掌門之位,在武林盟主。所以他極力反對,但無塵清心寡欲,於是他就將武當掌門之位推向秦楓。”
阿水驚道:“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