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多時,手腕又開始作痛,便是按在石球上也一直顫抖。他隻得停了下來,身子靠在旁邊一個較大的秋上,心忖:“我的右手當真是廢了,這輩子又怎麼報仇?”
想到胸中的仇恨,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股狠勁,伸手猛地擊在石球上,奮力前推。
他這時拿出了不要命的架勢,將石球推動了一尺遠。但他的右手手腕更痛,收回手一看,手腕竟隱隱泛著血絲,似乎在皮膚內已經流血。他疼得額頭青筋凸起,但隻是稍作休息,又將右手伸了出去。
他雖疼得直咬牙,汗水如鬥滴下,卻不願出聲呻吟,反而激起胸中鬥誌。
約一炷香時間,他休息了不下三十次,手腕更是浸出了鮮血,一滴血珠滴下,與地上的汗水混合。
他的衣服被汗水打濕,黏在身上極不舒服,再一次休息之時,他便將衣服脫下,搭在旁邊的石球之上,整個人的力氣似乎都快要用光,不止是右手,便連雙腿以及左手都開始顫抖。
但他仍不願停下來,隻要一產生放棄的念頭,他就似乎看見了柳千秋和秦楓的嘴臉,在他眼裏,那是多麼的可惡。他要用斷了手筋的右手將他們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他還要將柳千秋的手腕也割了,讓他也償償斷了手筋的滋味。
他越是恨柳千秋等人,推得就越帶勁。
須知人的體能是有限的,人在勞累中會流汗,待汗水流到一定程度,身體便會缺水,頭腦便會昏昏沉沉,甚至腸胃功能也會衰退。所以不少人在勞累過度之後會嘔吐腹瀉。
但熬過這個體能快要耗費盡的階段,人就會進入“潛力開發”階段。在此時,人一般會發出平時所沒有的力量。但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發揮出潛能。
在體能耗盡之時若無法強自支撐下去,而是選擇了休息,那麼他永遠也不能開發潛能。阿水身上最大的優點便是有毅力。
當然,他的毅力是靠仇恨支撐著的。
正是因為仇恨將他的毅力爆發出來,進而開發了他的潛能。隻半柱香時間,阿水已將剩下的距離推完。這時他的右手上全是鮮血,手腕傷口也早就迸開了。他這傷口雖已過了多年,但傷口裏麵卻無人處理,所以就有一小截骨頭留在皮膚之內。到他傷口愈合之時,這塊骨頭便和傷口處的肉混在一起。
多年來他的右手並未使用,如今一口氣費了大力,右手手腕內的那節骨頭便刺破了皮膚。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傷口得以通風進氣,有助於更快的愈合。
當他將石球推至另一邊時,整個人便癱倒在地,迷迷糊糊的睡了去。他本已十分勞累,就靠著那一絲毅力堅持,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推完這數丈的凹槽。”
所以當他真的推完時,意誌力便開始潰散,人也沉沉睡去。
他這一睡便不知是過了多久,醒來時是在一張床上,仔細一看,正是自己的房間。心中大奇:“誰送我回來的?”
往外一看,小蘭趴在桌上,已經睡熟。
念及小蘭這麼柔弱的小女孩將他扛了回來,必定是費了很大的勁,心中不禁感動,便想拿一件外衣給她披上。
哪知他一掀開被子,一股寒風透體,自己竟是赤裸著的。阿水嚇一大跳,翻身又鑽進被窩,心頭砰砰直跳:“誰幫我脫的?”他隻記得在石室中脫去了上衣,褲子是仍穿在身上的,而如今褲子也沒了。
他定一定神,想起小蘭隻是一個小女孩兒,不通世事,便稍微安心:“她是我妹妹一般,這麼做也無妨。反正我是昏迷的,不知她做了什麼,不如就假裝不知。”
見一疊衣服整整齊齊堆在床邊,他便伸手去拿,這一伸更是吃了一驚,他的右手手腕本來有許多鮮血,這時卻幹幹淨淨,隻有一個傷口。這也就罷了,處理傷口而已。可是他的右手從鼻尖晃過時,一股藥味傳了過來。
他仔細一聞,不僅是右手,他全身都散發著這種味道。
早年他曾隨“芙蓉仙子”唐天香在青城山後峽穀中居住,那時唐天香也會用一些藥物給他泡澡,這樣有助於修煉內功和調養生息。
那麼他在昏迷期間曾洗過藥水澡,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隻是一個問題:“誰給我洗的澡?”
一雙眼睛看向小蘭,頓時大窘,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