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殘兩腳一翻站了起來,嘴角已經沁出鮮血,正要上前。阿水搖手道:“不必再鬥,我已經掌握了你的雙腿訣竅,再過十招你必然再摔。”
山殘緩緩點頭,道:“好,要殺要剮隨你。” 阿水笑道:“誰又要殺你剮你了?我雖嗜殺,卻也隻殺該殺之人。你走吧。”山殘一愣,緩緩後退幾步,遲疑道:“莫不是你要自後偷襲我?” 他做土匪多年,心直口快,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阿水道:“你猜我為何不用右手,而隻是用左手和你對招?” 山殘麵露愧色,道:“你是讓我一隻手,沒想到我還是敗了。”阿水哈哈一笑,挽了右手袖子,道:“你看清楚。”
山殘定睛看時,阿水右手手腕赫然一道刀疤,心頭不禁一呆,問道:“你……”阿水道:“你沒了手,卻可以以腳練出絕世武功。而我呢?一腿殘廢,一手筋斷。隻能練這左掌功夫。咱們同病相憐。”
山殘點點頭,道:“我還以為你故意讓我,嘿,原來……咱倆皆是一般可憐之人。你的大仇可得報?” 他看阿水手腿皆殘,定是遭人傷害,是以如此一問。
阿水目光一凜:“報仇?哼,我武功低微,怎麼報仇?要殺了仇人,恐怕還得練十年。” 山殘隻覺自己已夠可憐的了,但阿水更加可憐,道:“不如你就隨我入夥,這一帶八十四個幫派盡歸我管。”
阿水搖頭道:“我自有身份,豈能落草為寇?日後若有機緣,定上門拜訪,今日嘛,這就別過了。” 山殘尚要挽留,阿水已轉過身一瘸一拐走了。
卻原來阿水本是為了考校武功,而後發現山殘沒了雙手,與自己一般可憐,所以手下留情。二來他考慮自己若要想複仇,憑個人之力難成大事,想要拉攏山殘,今日放了他,乃是諸葛亮七擒孟獲之計,欲讓他心服口服,死心塌地跟隨自己。
——若有山殘水廢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找人幫忙,心目中不禁浮現一道身影 ,穿著淺紫緊身衣,腰纏鐵鏈,烏黑秀發披在背上,直達腰際,微風拂過,些許發絲隨風蕩漾……
正在出神,麥教仁奔了來,叫道:“阿水,小姐被抓了。”
阿水麵目一寒,殺氣頓時顯露:“誰?”
麥教仁見了不禁心頭微驚,道:“山殘的結義兄弟,水廢。”
阿水麵上陰晴不定,時而殺氣騰騰,時而和藹可親。半晌,說道:“我想山殘會放了她的。”
麥教仁道:“水廢乃是好色之徒,小姐是曲靖絕色美人兒,落在他手上,恐怕……”
阿水搖頭道:“剛才我饒了山殘一命,他或許會放了小姐。” 微一沉吟,道:“但為了保全小姐安危,還是走一趟的好。”
麥教仁常年在外押鏢,不少路段倒也熟悉,這一帶叫做“桃花山”,本來山上全是桃樹,如今卻被山殘水廢砍伐殆盡,多了些鬆林柏樹。
穿過這片林子便是一個小山坡,繞過山坡,是一個小小盆地,裏麵築有數十房屋,便是山殘水廢的大本營了。
阿水和麥教仁到了這個山坡,便被十幾個嘍咯攔住。
麥教仁道:“我們是你們頭領的故人,有事要見他們。” 一人問道:“口號。” 麥教仁一愣,回身看著阿水。
阿水道:“我們與你們頭領多年未見,何來口號?”
幾個嘍咯將信將疑,便這時,山坡後走出一人,高聲道:“哎,你們幾個,放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