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門屋內多的是酒肉,待阿水練習空門傳他的摔人之術已頗為熟練時,空門屋內已傳出肉香。
阿水不禁笑道:“大師在少林寺煮肉,無人管麼?” 空門在內大笑道:“誰敢管我?老夫雖不守清規,身份卻是少林長老,以前那可是羅漢堂首座,如今雖是閑了,依舊有門人子弟若幹。” 說話的功夫,他已端出了一大盤熟牛肉,道:“這是你的。” 袖中拿出一根骨頭,道:“這才是我的。” 阿水正腹中饑餓,老實不客氣,拿來就吃。
這一老一少在少林寺喝酒吃肉,不亦樂乎。
一名弟子提了一個籃子前來,空門低聲道:“待會兒我一咳嗽,你就用新練的功夫摔他,摔得好了,我再教你兩招。” 阿水大喜,道:“是。”
這名僧人遠遠站著,不敢上前,道:“方丈命我送來齋飯。” 空門白眼一翻,道:“我這屋後有一條狗,你拿去喂喂。” 僧人遲疑道:“這……”
空門道:“那這樣吧,你讓這新來的阿水去喂。不過他腳不方便,你上前來。” 僧人大喜,既然有阿水在,他便可少受空門欺負,快步上前,道:“有勞師弟了。”
空門忽一聲咳嗽,道:“最近嗓子不舒服。” 阿水聽得“暗號”,伸手按在僧人背心,想要摔了他。豈料這僧人下盤功夫極硬,一時摔他不倒。阿水內力暗運,這僧人卻跳轉身一拳打了來。
阿水暗叫不好,身子一矮,一掌切在僧人小腹上。這沙彌疼得彎下腰去,阿水可一點不客氣,伸手在他腋下一抄,將他摔在地上。
空門大笑道:“好好好。” 阿水將這沙彌扶將起來,賠不是道:“師兄請饒恕了我,我實在是被逼無奈。” 沙彌揉揉小腹,叫道:“阿水師弟,你等著,我叫師兄來報仇。” 扔下籃子轉過身跑了。
阿水隻覺得闖了禍,但想起左通天的話,狠心道:“隻是摔你一下,又不曾辱你,報仇盡管來。” 空門拍手道:“好好,你摔得好。隻是你啊,闖禍了。” 阿水一愣,道:“什麼?”
空門慢條斯理說道:“剛才這禿驢是空聞的弟子,空聞那老禿驢小肚雞腸,極為護短,你恐怕完蛋了。” 阿水心頭微驚,但一轉念,道:“要是空聞大師問起,我就說是你教的。嘿嘿,你平時行止不端,他肯定相信。”
空門大鄂,道:“想不到你還會借刀殺人,好,有心計。罷罷,這事我攬了。”伸手抓住阿水衣領,喝道:“但我還要摔你。” 阿水早有準備,雙足緊緊立在地上。
空門笑道:“小子悟心不錯。” 伸足絆在阿水腳上,道:“倒。” 果然便將阿水摔倒在地。
阿水跳將起來,沉思一陣,在門前空地上練了起來。空門微笑站在一旁啃著骨頭,時而出聲指點。
阿水本以為他手腳都有問題,定然難以習練武功。但被空門摔了幾下,覺得傷人並非必須要好手好腳,一隻手、手肘、膝蓋、頭、肚子、臀都可以傷人。他內心激動,學起功夫來更快。
空門受少林眾僧排擠,但仍特立獨行,餓了吃肉渴了喝酒,被空空罰在此地清修,少林眾僧更加少來看他。空門用自創武功欺負每一個前來送飯或傳信之人,致使不少弟子連見也不敢見他。平日裏孤獨久了,無人說話解悶,好不難受。如今平白多了個喜歡被摔又喜歡喝酒吃肉的伴兒,空門的喜不在阿水之下。
又見阿水喜歡自己自創的武功,空門便盡數傳授。嚴霜刺骨,空門便叫醒了阿水習練武功。日落黃昏,阿水更纏著空門“摔他”。
如此晝夜練武,空門的一套繁雜的“近身肉搏術”已悉數傳給了阿水。
半月時間,阿水已能全然領悟這套武功,這時練習了最後一招最後一式的最後一個變化,見空門背對自己呼吸吐呐,心頭不禁一動。瞧空門沒注意自己,阿水一手抓住空門後領,一手提住他腰帶,猛地一聲大喝,將空門托了起來,得意叫道:“如今已青出於藍。” 空門冷笑道:“是這樣嗎?” 阿水哈哈笑道:“看我怎麼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