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大陸,一個注定被神魔拋棄的大陸。
高高掛在夜幕星河裏的兩輪血月,無時不在的刺骨寒風。據說這裏是神魔的埋骨地,葬的是淒涼的夜曲。
這裏沒有白天和黑夜,大抵白天是兩輪月,要敞亮一點。而夜晚,孤獨的一輪血月著實夠暗淡的。
此時姑且就把它當做白日吧!
一道道的星辰忽閃忽亮,預計著夜幕快要降臨了。可笑的是,這裏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白日。
按理說這裏不大會有人煙,令人諷刺的是這裏並不那麼冷清。這便是萬物不變的規律,生命總會找到辦法去適應自然法則。
在滄溟大陸的最東處,是隸屬於羅刹族的殿堂。所以東滄溟,又叫幽冥界。
幽冥界最繁華的地方當屬幽冥府,而今天恰好是幽冥府的執政者——澱蒼的小兒子的大喜日子。
早在月前,澱蒼就向幽冥界各路勢力放送請帖,故而今日幽冥府十分熱鬧。而幽冥府的魂尹殿作為一府之首更是豔麗,來往各種打扮的羅刹人來來往往。
“恭喜恭喜,祝新人百年好合。”澱蒼所邀請來的賓客無不盡美其言。
“夭晟兄,好久不見。”澱蒼左手執右臂以羅刹族最隆重的禮向一黑袍錦衣男子示意。
錦衣男子乃羅刹族少族長,也是羅刹族青年一輩最為傑出之人。
夭晟道:“你我相識百餘年,交情似流水不斷,我當然要到。”
“那今日你我想見必定要飲個痛快,先請入上座,我接完來客再與你敘舊。”澱蒼俯首以請。
夭晟便隨著隨堂小斯進入前堂,朗朗笑聲不絕。
“木兮兄,有請。”
“度雨兄,請進。”
“穀通兄……”
不多時,前堂已是滿座。奏樂此時十分歡慶,澱蒼在魂尹殿門前與其大兒子澱越,次子澱石等候迎親隊。
與魂尹殿的喜慶相反,迎親路上——
“小姐,現在已經到鄴城了。估計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到幽冥府了。”一個人身蛇尾的羅刹丫鬟俯身向婚轎說到。
“嗯,沒想到我今天就要為人婦了,真是意想不到啊。”轎中倩影細聲呢喃。
丫鬟捂嘴輕笑:“澱影公子真是好福氣,可以娶到全羅刹族最美的女子。不知有多少羅刹英才妒忌,為情所困呢!”
忽然,迎親隊伍一陣騷亂。
寒風帶著寖骨的殺氣,沙石翻滾。滄溟大陸特有的血月的照朧下,前方的驛道上有一個人影向隊伍靠近。
“噝~”護衛隊坐下的蠍馬獸不安的發出吼叫。
“發生什麼事了,前方是什麼人?”護衛隊中有兩個人迅速拿起武器向前問到。
位於正中位置,騎著低吼的烈龍獸的是護衛隊長。他很久沒有感受到死亡了,這一次,他切實的感受到了。
不過他並不害怕,這是他們護衛隊的傲氣。影殺衛隊麵臨的死亡太多了,就像人的呼吸一樣平常。
這次也不例外。
“枇羅,前方怎麼了?”轎中新娘問到。
護衛隊長緊緊的看著前方緩慢向前的身影,由於一輪血月已經將要隱匿了,所以不大看得清楚。
“小姐,前方有人攔親,來者不善啊。”護衛隊長緩緩地拔出長刀。
“派人去與他交涉,想必是些流廝吧!”轎外人身蛇尾的女子道。
“隻可惜他不是求財啊,”枇羅看著還未到跟前就倒下的兩道身影。
“敢截羅刹族第一高手女兒的婚轎的人,想必他也不是求死的咯。”轎中女子應聲道。
是啊!敢招惹羅刹族第一高手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煎活魂,剝骨噬肉。
肅殺之氣彌漫——
前方的人影越來越明了了,他是一名負劍者。
身上的衣物顯得十分陳舊,破破爛爛的,唯一看起來比較嶄新的估計是他所披著的披風了。在疾風下,他的披風獵獵作響。
“今夜的月色不錯,希望你們滿意。”他說到。
隨著不速者的慢慢推移,一行人終於看見他的麵貌。
滄桑!仿佛被歲月雕刻的發髻,銀白色的長發披附在身後。一道草繩箍住長發,而散落在耳邊的碎發飄搖。
他很惆悵,也很孤獨。我們從他的眼光中看到了死寂,哀默。如同一潭死水,他很俊郎,但又過分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