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長到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始。
隻記得那是一個溫馨而明媚的下午,校園的樹林裏一地碎影斑駁。我們幾個熊孩子在某體育老師碎碎念的壓力下,躲避到校園的一隅,肆意揮霍大把的時光。
我靠在陰影裏的石椅上,捧著杯熱奶茶,思考著應該出四個二還是兩個王。
“段段輸了”,仇塘扔掉手裏最後一張牌,“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吧。”
“嗯”,仇塘手指敲著桌子,“這次你加一個qq號吧。”
“不要,尺度太大了呢,換一個換一個。”
“要的要的”。仇塘在手機裏隨機抽了一個號碼,“就這個吧。”
說罷,猛拍了我一下,“你看一下哦”。我隨意一瞥,卻在挪動身體的時候弄掉了杯子。
“笨死了你”,兩人異口同聲,一如既往的嫌棄。
我無所謂地笑笑,拉起段楊和仇塘,“走吧。”
這樣一個美好又喧鬧地插曲似乎被我們遺忘在了高三漫無邊際的試卷和落滿塵埃的時光裏,直到有一天,仇塘神神秘秘地問我,“小杉,你說段段和那誰現在怎麼樣了?”
盡管知道女生在學習壓力大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八卦,但是當一向內斂從不多管閑事的仇塘跑來問我這樣一個問題的時候,我還是很驚訝的。便笑著拍了她一下,“你挺關心的哦?”
“是哦”,她詭秘一笑,“那要是一位怪叔叔或是變態什麼的,以段段標準女漢子的性格他還不被收拾的很慘啊?”
是嗎?
或許吧。
當然,我隻是在心裏想想,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淡淡扯了一下唇角。
“小杉,你好奇怪哦…”
“是嗎,我不覺得啊。”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人啊,還是……有什麼事不可以告訴我哦?”
嗬,我頓了一下,“先回去吧,上課了。”
仇塘沒再說什麼,隻是擔心的望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十月的樹已經開始微微變黃,映著午後溫暖的陽光,卻又讓人有些睜不開眼。我坐在窗邊的位置,視線落在枝葉掩映下遠處空曠的運動場,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蒼涼。
根本沒有心思理會講台上語文老師在說什麼,剛剛閨蜜仇塘無心的幾句話,好像撕開了我多麼不想觸碰的一道傷疤,血肉模糊的生疼。
和他認識嗎?
好像不僅僅是認識呢。
那麼多剪不斷理還亂的往事和情愫,壓在心頭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多年了。
剛認識他的時候我才多大?四歲?是剛剛開始記事的年紀,他卻已經如同我身體的一部分,融進血液裏,再也甩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