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向暖猛地睜開眼。白花花的天花板,白花花的牆,以及馮念念那張白花花的臉。她不記得自己家什麼時候裝修成這種格調了。
勉強轉了轉脖子,想要翻身坐起來,左臂卻傳來一陣劇烈疼痛,生生又將她壓回了床上。腹誹了一聲,一張臉瞬間垮了下來。原來那場車禍不是夢。
“暖暖,暖暖你活過來了啊……”
馮念念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略帶著哭腔的聲音在病房裏格外清晰。向暖隻覺眼前一黑,下一秒一個略帶柔軟的軀體就重重砸在了身上,還好死不死的壓到了她的左臂。向暖頓時痛的呲牙咧嘴。
“馮念念你要壓死我了,起開!”
趁著馮念念起身的功夫,向暖一邊如獲大赦般的喘了兩口氣,一邊不忘狠狠剜了馮念念兩眼。
“我就算不被撞死,總有一天也會被你個妖孽折騰死……”
向暖和馮念念是閨蜜,認識十二年,這份感情還難得的一直維係著。向暖的父母不在這所城市裏,若說依靠也就隻有馮念念一個人。昨兒個夜裏一聽說她出事,馮念念更是一刻也不敢耽誤的趕到了醫院裏。
“你到底怎麼搞的?”
馮念念頗為幽怨的戳戳她高高吊起的右腳,又戳戳她綁在胸前左臂,圓乎乎的麵上帶了幾分慍怒。
“做了個夢,醒過來就躺在這兒了。”
向暖倒是頗為淡定,一場車禍沒要了她的小命,就說明以後的日子會順當一些。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不是,我是說……”
馮念念的臉色變了變,眼神裏也帶了幾分探究意味。她看著躺在床上的向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把那句話說完。
昨兒個淩晨接到電話,馮念念來不及多想就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醫院裏。隻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站在病房門前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竟然是沐陽。馮念念確實被嚇到了,呆愣在門口半天回不過神來。要不是沐陽催了她一句,馮念念甚至以為是她出現了幻覺。然而事實上,她覺得幻覺和真實的沐陽相比,還是出現幻覺更說的過去一些。
沐陽是向暖和馮念念的學長,從初中到高中,從高中到大學。因為向暖的緣故,這個身形修長眼眸深邃的男人對馮念念來說並不陌生。向暖喜歡他,幾乎已經到了瘋癲的地步。
“說啊。”
側過頭,向暖有些奇怪的瞧著突然閉嘴的馮念念。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喘了兩口氣,馮念念咬了咬牙,做出一副大義赴死的模樣認真瞧著向暖:“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跟沐陽勾搭上了。”
她一字一句咬的清晰,卻讓向暖聽得如同在夢裏。沐陽,這個在她生命裏消失了許久的名字,如今如此突兀的被提出來,依舊覺得深刻。向暖隻覺渾身僵硬,蒼白的麵上最後一絲血色的消失殆盡。原本應該泵血的心髒,這時候隻有冰渣渣,哢嚓哢嚓凍結每一寸感知。
半晌,她才像緩過來一般搖了搖頭,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自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