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汐陷入了昏迷,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渾渾噩噩的,一會兒是她父親喝醉了酒要揍她,一會兒又是她母親歇斯底裏的罵她是個賠錢貨。
說她是個妖怪,她明明檢查的時候是兒子,結果生下來是女兒。
她母親一心想做豪門貴婦,可惜沒個兒子傍身。
所以對錦汐一直怨恨在心,從小就嫌棄她,不待見她……
甚至她被帶進陸家後,陸家的人在她眼皮底子下欺負她,她這個當媽的,隻當不知道,以默許的態度對她的事不聞不問……
錦汐從十五歲之後就很少哭,可她在夢裏的時候,卻經常淚流滿麵。
一抽一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夢。
厲正霆坐在床邊,皺眉看著抽抽噎噎的女人,有些頭疼。
是因為疼?
他忍不住低聲嗬斥:“動作輕點。”
許意找來的醫生聽到這話,也不好說什麼,隻埋頭苦幹。
終於清理好了傷口,醫生囑咐說:“手腕和腳腕上的傷口,是被繩子勒出來的,臉上的傷是被打的,嘴角破皮了,這幾天不能吃辣。”
厲正霆淡淡‘嗯’了一聲,表麵上看不出情緒,周身溫度卻冷了好幾度。
醫生覺得這男人看著溫潤如雅的,眼神卻令人膽寒和恐怖。
不想在這裏多待,留下藥膏後,醫生轉身要出去,坐在床邊的男人叫住他,“她腳腕上的腿上的那些疤痕,是怎麼回事?”
醫生愣了一下。
抬頭,對上男人清冷的視線,醫生想起剛才給床上女人上藥時看到的疤痕。
那些疤痕都是一些老傷,看的出來是好幾年前的傷。
傷的位置也很耐人尋味,兩隻腳踝上有傷,小腿處也有,甚至連蜿蜒而上的大腿那裏,也有一些傷痕……
他身為醫生,一眼就能看出這傷是怎麼回事。
醫生遲疑著。
“說。”男人聲線有些冷。
醫生隻好說了:“這位小姐身上的疤痕,看起來是人為的,兩隻腳踝處的疤痕,應該是被鐵鏈困住導致的,至於腿上這些疤痕,應該是被鞭子抽的……”
醫生說不下去了,那男人看著他的眼神,像是要噬人。
醫生嚇得閉嘴。
這樣看他幹啥,又不是他造成的。
醫生拿著醫藥箱直接跑了,連聲招呼也不敢打。
厲正霆坐在床沿,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看著床上眼睫毛上還掛著淚水的女人,他心髒微微一絞,仿佛被拽了軟肋。
心口莫名滋生了一種叫心疼的情緒。
視線情不自禁落到她腿上,兩條纖細白嫩的雙腿,在燈光細潤瑩白。
疤痕都是一些老疤了,如果沒有今天的事,他更本不知道在她身上藏有這麼多的秘密。
以前和她親密的那幾次,都是在黑燈瞎火的環境裏,他更本看不到她身上的疤痕。
鞭子抽,鐵鏈困。
他想象不出來,她究竟經曆了怎麼樣的過往。
心口煩躁不悅,胸腔裏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浮出來。
他起來出去,在外麵點燃了一根煙,手指間煙頭閃爍,他靠牆慢慢抽起來。
臥室裏傳來低低的呻吟,厲正霆熄了煙,轉身進去。
錦汐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吊燈,空氣中的氣息讓她感到溫暖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