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完以後,拓跋攸終於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哭了起來。
她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時代…來到了一千多年前,親人,朋友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一千年!時光是多麼的可怕?拓跋攸卷縮成一團,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她現在是一個人。
她無法像電視劇裏人物那樣豁達,她也無法想象,她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如何生存。這裏有人要害她,而且可能不止一個人。
她迷茫,她恐懼……
拓跋攸哭著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拓跋攸醒來天都已經昏暗了。
拓跋攸赤足走出房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她小時候難過悲傷時就會去看星海。
她望見無邊無際的星海,突然感覺到內心有什麼被撥動了一下。
繁星點點似無數花燈點亮了被顏料染的漆黑的夜空,畫布般的星空點了一個小小的銅鏡。
夜色如此撩人,可拓跋攸卻無心欣賞。如今所深深灌入腦海的卻是恐懼與恥辱。如果,僅僅是如果拓跋攸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公主的存在,或許她就不會痛苦了吧。
除此之外,讓拓跋攸最痛苦的便是孤獨了。這種孤獨不僅僅是隻有一個人的孤獨,而是沒人懂我的孤獨。倘若拓跋攸說自己是來自一千年以後,恐怕會被當成瘋子吧。
早春夜裏的風寒冷刺骨,將拓跋攸的理智一點點分離……
兩顆晶瑩的淚珠從拓跋攸的臉龐劃過,無法冷靜。
拓跋攸隻覺得眼前一黑,便暈過去了。大殿裏站著一位少年,他膚白如雪,長眉若柳,微微翹起的長睫毛下是一雙狹長的媚眼,撩人魂攝。高挺的鼻梁與淡粉的薄嘴唇襯托的少年更加俊美絕倫。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個少年與文明公主有些相像。很難想象這翩翩公子就是玩世不恭的少年皇帝拓跋弘。
少年冷笑,手裏毛筆揮舞,黑色墨水飛躍在紙上,落筆如煙雲,隻見紙上變出一行行行雲流水,跌宕有致的行楷,少年的嘴裏卻不停地諷刺:“生病了?真是活該,果然惡人有惡報。真是希望永遠不要好起來。”
少年連稱呼都省略了。他恨他的姐姐,這個姐姐總是方方麵麵都比他做得好。從小到大少年聽到的最多的就是,父王和母後對拓跋攸的誇獎。可是即便如此她還不夠,就連本屬於自己的皇位,拓跋攸都要搶。所謂佐政公主不過是個幌子,拓跋攸實際權利比拓跋宏還要大,很大一部分的兵符都在拓跋攸手裏。朝中大臣雖然一開始也是反對,甚至聯名上書。可是在拓跋攸滿門抄斬了幾個大臣以後,即便是有人不滿,也不敢反對。
少年眼中冒著寒光:“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的。總有這麼一天……”
少年惱怒,漆黑的墨水在紙上暈開。
外麵傳來一陣尖細、刺耳宦官的傳話:“皇上,劉氏二兄弟求見。”
少年本就生氣,聽到這煩人的叫聲,少年一把將毛筆砸在地上:“不見。”少年聲音低沉,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很明顯這是在生氣。少年雖不是暴君,可是他生氣時也沒人敢去撞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