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黑暗裏,一個蜷縮著身子的女孩睜著空洞無神的雙眸,木然的眼神看向前方,呆呆的,木木的,沒有焦距,絲毫人氣都沒有,美眸半瞌著,濃密而又卷翹的睫毛掩蓋住眸子裏的一切,顯得神秘而誘惑,美豔張揚的側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讓人呼吸一滯。尋初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多誘人,她的腦子裏滿是噴薄欲出的無助,為什麼?為什麼要逼她?媽媽不是她害的,一想到病床上的虛弱女人,尋初的心就一抽一抽的,出門前那個麵容清麗的女孩毫不加掩飾的惡意和惡毒的話語還在她耳邊徘徊:“你不是很有辦法嗎?聰明有什麼用?學習好又有什麼用?你不一樣是要為了錢去出賣自己的尊嚴。”那雙眼睛裏充滿了對她的嘲諷,狠狠剜向她那一半完好的臉上,嫉妒爬滿她清麗的臉上,不過在看到另半邊那嬰兒拳頭般大小的疤痕時又變成了得意:“哎呀呀,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張絕美的臉蛋啊,就這麼給毀了,我看著下還有誰要你,憑什麼你鳩占鵲巢12年之後又攀上了皇甫家這棵大樹,樣樣比我好,不過,今天過後一切都會變了,秦晚是我媽,皇甫景是我爸爸,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哈哈哈。”想到這裏,尋初緩緩伸出精致細膩的手撫向那一半毀了一塊的臉上,笑得格外詭異,像在在黑暗中華麗綻放的血花一樣,展現出一種嗜血的妖嬈:“蕭約,等我回來哦,小心點,可別死了,獵物都沒死,獵人怎麼可以死呢,咯咯咯…”她緩慢而又機械的抬起早已跪得麻木的腳,一步步走向亮處,隻留下一串滲人的笑聲,在這髒亂不堪的巷子裏久久不散。

尋初抬腳邁向本市最大的銷錢窟“暗奢”,剛要進去,門口的大漢攔下她:“小妹妹,這裏可不是你玩的地方,快回家吃奶去吧,哈哈哈。”旁邊的大漢也放肆的笑著,尋初看著他們,肌肉高高拱起,太陽穴也鼓著,確實有一手,可這素質就不怎麼樣了,她計算著自己需要多長時間才會把他們幾個撂倒,還沒等她計算完,旁邊傳來一個邪肆的聲音:“怎麼了?喲,這不是我們尊敬的蕭大小姐,怎麼,哎呀,我忘了,我該叫你蕭尋初呢,還是叫你皇甫尋奈呢?”他話音一落,旁邊一群少男少女便都嘻嘻哈哈的笑了,尋初抬頭看向來人,一雙多情泛濫的桃花眼,薄唇,白皙的皮膚如牛奶般閃著細膩的光澤,右耳上一顆閃閃發光的鑽石耳釘在燈下顯得耀眼之極。還不等尋初開口,少年邁開長腿走了過來,眼裏滿滿的都是好奇:“咦,蕭大小姐的臉怎麼了?真可惜啊,這是從哪冒出來的疤呀,真醜!”不知他是說疤醜還是說有了疤之後的人醜,聽他這麼一說那群人紛紛朝尋初的臉上看,尋初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把碎發撥到耳後,讓他們看個夠,少年看到她的舉動,眼裏閃著一種奇異的光,在場的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們的恩怨,小聲地議論開來:“怎麼回事?不是說蕭尋初長得很漂亮嗎,那疤是怎麼回事?”“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那臉是叫同父異母的妹妹蕭約拿硫酸潑的。”“潑還不全潑完,真是。”一個女的憤憤的說,更有不知道他們恩怨的在詢問:“到底怎麼回事啊。”知情者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啊,還要從他們母親那一輩說起。

12年前啊,如今的皇甫夫人秦晚和商業巨頭蕭恒的夫人林錦是一對好姐妹,兩人同樣的美麗,但秦晚更勝一籌,林錦嫁給了薑省的商業巨主蕭恒,秦晚嫁給了一個薑省白領劉羌,雖說劉羌一表人才也不算辱沒了秦晚的絕世美貌,可那收入確實差了蕭恒一大截,而且劉羌還是蕭恒的下屬,白白低了林錦一頭,那秦晚不甘心啊,她比林錦好看千倍萬倍,憑什麼她嫁的沒有林錦好,這說來也巧啊,這蕭恒原本一次出差被人追殺,剛好被秦晚給救了,那秦晚可是會功夫的,厲害著呢,追殺的人走後,雨夜綿綿,秦晚身上濕透的白襯衣遮不住曼妙的身材,白皙細膩的肌膚因為打鬥染上了紅色的霞,更顯得誘人,”“你見過嗎。”“哎呀,腦補,腦補出來的不行啊,別打斷我。蕭恒就對秦晚一見鍾情了,向她許諾一定會來娶她,江恒也是英俊不凡,兩人理所當然的上了床。”“然後呢?”“然後,因為秦晚並沒有告知姓名,蕭恒派人四處打聽秦晚的住所,隻因當時林錦秦晚兩人出色的容貌被當地人廣為稱讚,蕭恒很容易的找到了她,不過因為秦晚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失憶了,不小心與家人失散沒有去處,被林錦收留了。”“不小心失憶了?還真是不小心,潑天富貴即將來臨,怎麼這麼巧?”在場人皆心知肚明,相視一笑,又繼續聽,“後來蕭恒找上門時,被林錦告知秦晚已嫁人,林錦見蕭恒氣度不凡,英俊儒雅就嫉妒了,然後勾引蕭恒使其拋棄秦晚。”“怪不得這陣子沒有見到蕭夫人呢,聽我媽說,蕭約也是蕭恒的孩子,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繼續聽嘛,秦晚並不記得蕭恒,但知自己已懷孕,後來林錦蕭恒結婚了,又見林錦已結婚,秦晚就找了個人嫁了,後又因嫁的人不如林錦,就在兩人同時生孩子那天,把孩子偷偷換了,並讓林錦生的孩子也姓蕭,就是蕭約,由自己養著,而自己生的讓林錦蕭恒養著,就是蕭尋初,到了蕭約蕭尋初12時,因蕭尋初被蕭約推下樓梯大出血驗血時蕭恒發現蕭尋初不是自己親生,秦晚無奈之下說出全部,蕭恒因為愧疚繼續養著蕭尋初並把蕭約接了回來。這就是全部啦,多麼狗血的劇情,比那泡沫劇啊,都叫獸啊來自猩猩的某某啊好看多了。”眾女怒,“姐妹們,揍他。”這時有人發現不對了“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被揍的某人揚起一張白嫩帥氣的臉蛋,驕傲地說:“因為秦晚是我媽。”尋初一直默然的聽他們說著這個現在豪門貴族圈中膾炙人口的話本,好吧,這還是秦晚編的,她說怎麼這說書的聲音這麼欠扁這麼熟悉,還敢直呼蕭恒和秦晚林錦的名字,原來是劉染,她同母異父的弟弟,走到那渾然不知危險的二貨身邊,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有染~染染~小染~小染染~說的挺愉快啊,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叫有染啊,嗯~是不是啊”白嫩的狐狸臉湊了過來,跟蕭尋初長得有七分相像,像個女孩,此時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姐~我這不是沒看見你嗎。”劉染把精致的如同女孩的臉往尋初身上蹭了蹭,尋初無奈的看著他:“染染,你把姐好不容易凝起來的女王範兒給滅了,我怎麼有你這麼個弟弟啊。”一聽到染染倆字,溫順的如同小貓的劉染立刻炸毛:“不要叫我染染。”白嫩的臉因為氣憤染上了紅暈,尋初忍不住狠狠親了他一口,小時候秦晚整天來蕭家,順便把這個愛炸毛的小孩給帶來了,劉染小時候特別像小女孩,因為秦晚把尋初跟蕭約掉包了,蕭約她又不喜歡,就把劉染這個小家夥打扮成女的,在大街上走著,不看緊點,就會被別人拐跑,一想到劉染穿著公主裙鼓著包子臉的樣子,尋初就忍不住的笑,這一笑,硬是把臉上疤痕帶來的醜湮滅了,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呆了,祁蒙看著這對姐弟旁若無人的說話,完全當他們不存在,心裏不知為何有些煩悶,特別是尋初親劉染那一下,原本覺得劉染挺可愛的,現在不知為何很想揍扁他那張招搖的臉。暗奢裏,一片迷亂,暗處一雙怨毒的眼緊緊盯著尋初,如跗骨之蛆一般讓人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