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四年終於結束,顧珈妮坐在返鄉的列車上望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心情雀躍,南方潮濕多雨的天氣曾經一度讓這個北方姑娘苦不堪言,想著家鄉波瀾壯闊的大海,明媚宜人的天氣,還有翹首期盼的家人和許久未見的小夥伴,突然覺得過道裏聒噪無比高聲叫賣啤酒飲料礦泉水的列車員大媽也無比可愛。

驀地眼前一黑,列車進入隧道,伴隨著列車“哐吃哐吃”的行進聲,顧珈妮笑笑將耳機塞進耳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壓下心底一絲絲的悲涼,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誰說,“我回來了…”。列車把不同的人送至不同的地方,把每一次的悲歡離別每一次的啟程每一次終點,把一個人送進另一個人的生命,其實人生說白了就是一場永無休止的旅途。有人會中途下車,不到終點,你也不會知道身邊還有誰。

“列車到達的前方就是本次車次到達的終點站rz站,請旅客帶好您的隨身物品,等待列車停穩後下車……”。顧珈妮拖著兩個碩大的行李箱,隨著擁擠的人潮一起湧向出站口,出了站,又一刻不停的奔向汽車站,離家還有半個小時車程呢。

“爸,媽,我回來啦!”顧媽從廚房奔出來,手裏抄著菜鏟,爽朗的笑聲傳出去老遠,“快,洗手吃飯,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菜。”顧爸從茂密的盆栽堆裏抬起頭,悶聲悶氣的接過女兒手中的行李。女兒是這個不算富裕的小家庭的驕傲,這是不善言辭顧爸爸表達愛的方式。一個戴眼睛的俊朗青年從讓人眼花繚亂的網遊裏抬起頭,透過窗戶對珈妮一笑,恩,繼承了顧爸悶騷品格的顧珈浩,也就是珈妮的哥哥。飯桌上,珈妮麵前的菜堆成了小山,哥哥意外的沒有跟她搶奪那根最肥的雞腿,珈妮捧著飯碗,心裏一寸一寸的被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包圍起來。

躺在久違的小床上,珈妮愉悅的打了個滾,拍拍飽脹的肚子,摸起手機撥了一串數字,“喂。”

“臥槽!”“我親愛的侄女,其實你也可以偶爾的像個女人。”“大學生榮歸故裏,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就是不一樣啊。”戲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珈妮很好心情的沒有計較,“好啦我在家,你就不思念你親愛的姑姑嗎?”“等著,立馬到。”

電話撂下沒有兩分鍾,一個身影就風風火火的衝進了珈妮的房間,朝床上狠狠的撲了過去,抱著珈妮一頓蹂躪。珈妮一聲尖叫“啊!衛藍!放開我!我性取向很正常!變態!”衛藍攀著珈妮的脖子,笑的一臉猥瑣,“嘿嘿嘿,姑姑,你這麼說人家可是很傷心的,人家等你這麼久,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人家。”

衛藍,女王級女漢子,顧珈妮的鄰居兼發小,以及某女不愛承認的輩分,大侄女。

“畢業了有何打算?”

“當然是繼續進修啊,我的導演夢還遠得很。”

“臥槽?那個鳥不拉屎的幺蛾子學院怎麼把你摧殘成這個損樣,大姐你都二十三了,繼續上學,上到三四十歲,哦唷,我都可以想象你成為你們學校史上最老的學生說出去有多拉風。”

衛藍一臉嫌棄的瞅著顧珈妮,毫不猶豫的展開攻擊。

“對於你這種高中都才上了一半的社會文盲我隻能說一句,我們的文化程度有代溝!”顧珈妮毫不示弱。

“作為一個無學曆的成功典範,我必須告訴你顧小姐,我的咖啡廳已經擴大不止一倍了,還有幸運地是,你,顧小姐,有幸參加我的9吧酒吧開業典禮,請於後天中午攜家眷以及紅包到場。”

顧珈妮愣了愣神,“我受到了驚嚇!”

酒吧開幕這天,所有工作人員忙得腳不沾地,一身黑色連衣短裙的衛藍手裏噙著一杯珈妮叫不上名字來的洋酒斜靠在卡座沙發上,皺皺眉,“什麼鬼味道,跟過了期的醬油摻水一樣。小九!”名叫小九的服務員一臉淡定“老板,時間到了。”衛藍皺皺眉,嘟囔了一句“什麼狗屁的良時吉日,煩死了,不曉得的還以為姑奶奶要結婚了。”爆完粗口又一轉身甩甩頭發,朝顧珈妮抬起精致的下巴。“走吧我的愛妃。”

開業儀式結束,眾人終於有了一絲喘息的時間,夜幕終於降臨,大街小巷亮起了霓虹燈,整個城市像被撒上了一層金粉,熠熠發光。酒吧裏震耳欲聾的d曲讓顧珈妮有些不適應,半眯著眼睛靠在卡座上看著衛藍噙著酒杯在人群中遊走如魚得水一樣,好久才轉回顧珈妮身邊,咬牙切齒的罵“這一群酒鬼,喝死姑奶奶了。”轉頭又走向另一個卡座,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