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迷離人煙。烏桕樹葉飄蕩在空中,蹁躚,輾轉。
樹下的孩子張開眼睛,清澈的瞳孔細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小手在空中不停的舞動著,貌似是想要人的抱抱。可卻什麼也沒有抓住,空留指尖的風。伴隨著孩子的睜眼,空中竟下起雪來,由小變大。枯黃的樹葉,與飛舞的雪,生生成了一幅奇怪的畫軸。
而孩子繈褓上的鳳凰圖案格外刺眼,以金線勾勒,紅寶石鑲嵌為眼睛,栩栩如生。小手上的鈴鐺隨手的舞動泠泠作響,似在提醒這個孩子的存在。
“哇哇哇”沒得到孩子想要的溫暖,她開始哭起來。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地方異常響亮。
“老頭子,你聽,是不是有孩子在哭啊?”一位身著深紫色的流雲牡丹袍子的女人,捅了捅旁邊的男人。
男人裹了裹身上的莽紋黑袍,還未至冬,這天怎麼就突然驟冷了。莽紋是這個朝代除卻五獸紋、龍紋、饕餮紋最為尊貴的紋理。從這一點足以見得這兩人身份的尊貴
“哪有什麼孩子的哭聲,都說了不準叫我老頭子,要我重複幾遍呀。”男子頗為無奈的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子,"別東想西想的,快一點趕路,不然參加敘寒的成親就趕不上了。
“不是,我真的有聽到孩子的哭聲,介衛,馬車停一下。”女人仍堅持自己所聽到的,撩開車簾,還未踏出馬車,她就停下了動作,指尖還略微帶有顫抖。“言,這···,怎麼下雪了”
剛才明明未下雪,且這才及秋至,為何····
“嗯?下雪?怎麼可能。”北言狐疑地撩開簾子,卻也著實被外頭的景象震了一驚。
隻見外麵大雪紛飛,已然變成了另一幅景象。雪輕飄飄的落下,覆蓋在這原本一片青綠的土地,在這鮮有人來的阡陌小道上平添一份寒冷。
北言皺了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這樣的事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一如三年前那個春分之際,天降奇雪。也曾震驚四方的大人物,卻也成了一個不解之謎,漸漸淡出眾人之口。
“嫣語,你去哪兒?”
“我要去找那個孩子,我聽得真真切切是孩子的哭啼聲,大雪帶來的寒氣不是一個孩子可以承受的。”南宮嫣語冒著大雪向遠處走去,身上暈開了淡紫色的光將雪擋在外麵,未能近她的身。
“介衛,你在趕馬車,可知這雪是何時下起的?”北言轉頭問身後站著的介衛。“回言主,介衛不知。”黑色的琉璃紗遮住了大半張臉隻留下一雙略帶疲憊的眼睛。“那你可有聽到嫣語口中說的孩子的啼哭聲?”
“回言主,介衛沒有聽到。”
“那就奇怪了,為何隻有嫣語聽到?你且這裏守著馬車,我去看看。”說罷,北言周圍散發出淡藍色的光,驅逐了周圍的雪,且向嫣語所去的方向走去。
介衛淡淡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大雪,若有所思,寒風撫來,吹起了黑紗的一角,露出了介衛白皙而又冷冽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