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鍛體煉骨
此時正一日裏最是清亮之時,日頭不太厲害,露水正慢慢消個幹淨,蜿蜒著的清溪也是流淌地暢快得很。
其實一般說是秋收之時,實際上都是在夏末,白日裏炙烤得厲害,蚊蟲也仍逞著凶威,也是小陳洛昨夜裏最遭罪的元凶。
陳洛正一臉愁苦地看著兩手臂上的遍布著的紅點,努力地耐著酸癢,又恨不得把整塊皮給撓下來,隻是苦於不知會不會長回好皮,這才勉強忍住。
大約一刻稍過的時候,那小廟便隱約可見了。大漢提起幾分警惕,腳步未停地走了過去。
更近前了些,李三回頭問道:“族叔,要不我就在這兒等著,便不進去了?”
大漢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拉過老大不樂意的陳洛,往廟裏走去。正要進廟門的時候,突然眼前閃出一個白布長衫的身影,正是範陳。
陳洛一看,撇撇嘴說:“以前也沒見你穿白的。”感受著範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的眼光,忙甩光心思,小跑著倚到師父身邊,伸手緊抓著範陳的左袖。
大漢倒也沒有阻攔,一抱拳對範陳道:“在下泛縣李重見過這位朋友。”
範陳卻隻看著大漢,並不作聲。李重心中微怒,麵上卻並不展露,道:“不知朋友是什麼路數,李重不才,還請指明。”
範陳一聽,失笑道:“路數,我本還道你可能是個泛縣新出個大宗門裏的弟子,這麼看來,或你是河幫的吧?”
李重一聽這範陳如此貶損自己,大怒道:“且不論我李重正是我泛縣大宗河陽宗的,乃鼎鼎有名的,在崖州也算是前幾個大宗門,隻道這河幫,也不見得就鄙陋到是你個偏霸這鄉裏的橫慫之人可以輕言的。哼!”
範陳哈哈大笑,既不再說話,也不停笑聲。李重更是怒發衝冠,道:“便讓你這個孬貨吃些苦頭!”大跨步欺進範陳,李重揚起也算有開山破石之力的拳頭,直搗向範陳的臉。
範陳不閃不避,甚至連身邊的陳洛也沒甩開,直看得陳洛心驚肉跳,本來對師父充滿信心的他,見了此等威勢的拳頭,也生了幾分驚懼,手上鬆了許多。
李重一看範陳如此托大,不怒反是帶了一絲冷笑,他自覺功力雖弱,遠比不上同是幾十年師門修行的更有天資的師兄弟,但是卻有十足自傲在泛城除宗門外的任何地方討到好處,隻因他實是穩紮穩打的幾十年勤奮不輟的苦修之人。
但天不遂人意,李重的老拳沒有打在範陳的臉上,而是打在了範陳斜擋的右手。還未感受具體的痛感,隻覺血氣倒置,竟是被範陳一腳踢飛。
陳洛一看李重大頭捶地的慘狀,暗暗替他在心裏叫了一聲痛,又急忙抓緊了範陳的袖子,很是興奮地道:“師父,師父!師父太…太厲害了!”
範陳瞪了他一眼:“不是說了別給我惹事嘛?”陳洛冤枉道:“是那大個子非要帶我來見你的!可真算不得我惹得!”又吞了口口水道:“師父,那家夥該不是死了吧,咱們放他在這是不是不大好呀。”範陳淡淡道:“若這一腳都受不住,他這骨頭可是太鬆了些。”
像是印證範陳的話般,原倒栽著的李重慢慢支起身子,強作道:“閣下…哦不…前輩,晚輩的確還算能扛,不用擔心了,小弟。”說了這些話,覺得費了千辛萬苦般,李重更是苦笑一番,不再強撐,翻身打坐平下全身翻湧的氣血。
範陳卻是拉著陳洛往李重旁靠去,道:“也隻是些許皮肉之苦,倒不算難捱。”見李重苦笑一聲,又道:“我大約知道你來此要做什麼,是想收我這劣徒入你宗門?”李重道:“這番知道前輩,哪敢讓高徒隨晚輩入宗門,未必能有前輩這等存在指點,反誤珍貴時光。”
範陳笑道:“這倒算不上,我這徒兒不是我可教的,三年後,待我稍給他立些根基,你便可再來此地把他領去。”
李重聞言,張大嘴很是驚愕道:“若是前輩都言教不得這小子,除非晚輩宗門長老,別的更是庸人,豈能…”一時竟不知如何能分辯個清楚。
陳洛卻是似懂非懂,範陳也不看他,道:“這裏麵自有緣由,你可是不願意三年後來接這劣徒?”
李重忙道:“不敢不敢,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晚輩實是不能理解…”
範陳道:“你隻記牢便是,好了,你走吧,身上的傷嘛,以你身骨,靜養五日便可,不礙大事。”
李重苦笑地恭敬行了個禮,便一頓一頓地往山下挪去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費力地轉頭問道:“不知前輩可否透露一下真實境界,也算晚輩長個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