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衛尉,你帶你的人去偏門旁停住,順道把大師的器物轉交給咱家吧?”到了宮門附近,小太監便走到虎子麵前對他說道,同時眼睛稍稍張大了些,好像在看虎子表情的端倪。虎子暗叫一聲可算完!又隻好把那個包裹給了小黃門,小黃門輕笑一下,立時走開了,“起,進禦書房!”虎子隻得看著轎子離得越來越遠,這個時候幾個小子突然湊了過來,“我說虎哥,昨兒到底上哪兒去啦,看上去虎哥大傷元氣呢!”虎子愣了半晌,竟好似完全沒聽到。幾個侍衛互相交換了下眼神,詫異地推了一下虎哥,“虎哥,到底怎的了,看你一直心神不寧的。”似乎是那下輕推起了作用,虎子回過了神,無神地念叨著,“這可完了,這可完了…”幾個侍衛更是奇怪,小聲地問,“你可知什麼完了?”“我怎知道!”“再問問虎哥吧,看是的確有事生了!”“虎哥,虎哥!”
虎子大嚎一聲,“這下可真的完了!皇帝要是看出點什麼,老子這一個頭,可不夠砍得!”幾個侍衛一聽,大驚失色,“砍頭!虎哥,到底出了什麼事!”虎子苦笑一聲,說道:“那大師可不是真大師,咱們脖子的砍刀是真的砍刀啊!”也不管幾個小子麵麵相覷,又說道,“這大師可是用的一本偷巧的劣書,給咱幾個好好蒙騙了,當時我也不當什麼大事,這下可好,皇後出了大事,趕巧這幾個出辦法的地方都沒辦法,可不得讓皇帝抓耳撓腮,隨便拖人求個死馬作活馬醫啊,可死馬可不還是死馬,不能活過來,可又得死一遍啊!”說著虎子猛地跌坐到了地上,幾個侍衛一邊摸不著頭腦,一邊急著扶起虎子,“虎哥,什麼大師不是真大師的,大師就是真大師啊?”“得了,我也老老實實地回屋裏,待著皇命,給我砍了,倒定不會拖你們一起的,隻怨自個兒惹的禍!”說完之後,虎子就兩眼無神地起來往自家屋子走去。
“你們可聽懂了?”“虎子哥好像不信大師的意思?”“那倒是生奇了,虎子哥可是帶大師回來的,得,咱們還是跟著虎哥吧,我看他神不守舍的,免出了其他事。”
卻看進宮的轎子此時剛好到了禦書房前,小黃門給撩開簾子微曲著身子給老漢請了出來,心裏頭卻有點小念頭:若也是匹活不過來的馬,可不是我這一曲身的代價喲。老漢瞟了小黃門一眼,也沒說別的,跨出了轎子,偏頭看了幾眼禦書房的附近景觀,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置可否,引得小黃門心中更是冷笑一番。“怎的,皇帝不在嗎?”老漢見小黃門引他出來之後並未讓他進去,也沒說接下去該幹什麼,隻是立在轎子旁邊靜待,便開口問了一句。小黃門心中想:若是急著尋死,倒是可以著急一二。答道:“皇上正見另一卓士,還請大師稍待。”
老漢倒也懶得多說什麼便踱步到了禦書房邊的水池上,看著荷花,寧神靜立了。
忽然書房裏傳來摔碎瓷器的聲音,少頃更有幾聲怒吼,“混賬,荒謬!”“來人,逮了這狂徒給我壓入天牢!”便見禦書房的大門打開,更有幾個之前未見的宮衛衝進去,一會兒便拿了個披發垢麵的老人出來,老人被拖著似是忍耐不住恐懼,還大喊道,“皇上,真的可依啊,並不是小民妄言,可是一位真仙下告的小老兒啊!”卻沒有任何回應,反招來宮衛的冷喝和教訓,小黃門一看,眼睛微微一縮,轉向老頭說道,“大師,現請您進去了!”可老漢卻一動不動,小黃門心中生煩,走前幾步,又叫道,“大師,該您了!”老漢仍舊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而且看上去更加遠了些,小黃門這下可惱了,小步疾行衝將上前,大喊道,“大師,可是了!”老漢仿佛終於聽到了小黃門的聲音似得,竟狂笑一聲,登時身影一閃,進了禦書房,驚得小黃門很是搓了幾下眼睛,恍若眼前生幻。
禦書房裏,一個身穿黃袍頭戴金冠的男子背對著門口麵牆而立,老漢進來之時,毫無聲息但那皇帝卻猛然回過了頭,“嗬,終於是個真本事的,大師,請坐!”老漢微詫,這才起了心思打量了幾眼皇帝,倒是看出了幾分成色出來。皇帝從桌後繞至前方,走到了老漢座邊,行了個禮,“敢問大師高姓?”“老道姓甚名誰並無重要。”“那可還清示名號可好讓我陳姓後裔有所恩向可報。”皇帝一聽微凜,但還是堅持了一句道。“那可未必,可能還是老道有所求於你,甚至可能有大恩要欠你族呢?”老漢慢條斯理地道。“大恩…莫非是令我頭疼的皇兒之事還有大利於大師?”皇帝頓了一頓,看老漢並未反對,又道,“那更要請問大師名號了,以後可方便大師還恩。”老漢一聽,哈哈大笑,“老道看你也修習過些微道法,大抵也知修士忌諱,但老道倒真真不用日後還恩,大可一邊得利一邊還恩。”說著老漢也頗有幾分興致,很是打趣了幾句。皇帝聽言,心下微驚:若此人不虛言妄大,那可真是個大修士了,否則以我這體期養氣的實力,可並非微末道法可言啊。正要開口,老漢忽然道,“你的師父,可否在此方最北處的極寒之地坐關呐!”皇帝聞言大驚,忙執晚輩禮,重新向老漢行了一個大禮,敬道:“大師真乃大修士,我石師的確正在北海冰機山閉關感悟極冰道法!”老漢聞言,輕笑一聲,“極冰大法,你等封閉世界,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以微末道法冠以天地至名,也算是無知者無畏了吧,也罷,就當你我緣法開端,先贈你韓道友的極冰道法的體期和魂期修煉道法,如若真的對老道有大利,自當給你更多福緣了!”皇帝一聽,狂喜道:“多謝尊長,多謝尊長!”忙把老漢隨手拋出的道法收拾妥當,大致瀏覽一番,更是多添三分喜意。“好了,也該行正事了,陳小子,帶我去看你的皇後吧。這可是,好好修士偏來作這凡間帝王,未免太過於貪圖享樂了。”老漢輕飄飄地道,起身欲走的樣子。皇帝一聽,貌狀聽服的樣子,道:“尊長,鄙名陳凡宇,尊長一言,勝於百年苦修,且跟我這兒來。”老漢淡然一笑,也不再言語,跟著陳凡宇後頭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