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血珀訴真情 清兒鑒鐵壺(1 / 3)

二人出了城,佑容策馬向著小樹林奔馳而去,“清兒抓穩了。”

清兒坐在馬背上,靠著佑容的胸膛,快樂似布穀鳥,嘰嘰喳喳唱著小曲,可惜沒人聽得懂都唱了些什麼。小黑跑得飛快,顛簸的也厲害,清兒聲音都走了樣兒。

空曠的大地結著細細的寒霜,二人下了馬。小黑沒有跑遠,在附近獨自溜達了起來。它搖著那條黑尾巴,低著頭,吃得很認真。初春,古漓城依舊寒冷,有些碎冰還未融化,但是仍舊妨礙不了小黑扯草根,啃樹皮。

清兒像隻小白兔蹦蹦跳跳,溪邊上,她貼著一塊和她等高的醜石,抬起小腿兒,手指靈活地一捋,兔絨靴像紙袋裏的餅子滑了出來,扒了襪子,扔廢物般將其丟在了一旁,露出一雙滑嫩嫩的玉足。

“清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快把靴子穿上,別凍著了!”佑容看傻了眼,大聲叫嚷著。

“我看見了幾條小魚兒,我要捉它。”清兒卷起褲腿兒,很幹脆的便把腳沒入溪水裏,於是乎怪叫之聲立刻傳來。恰巧頭上掠過兩隻燕子,被清兒的怪叫嚇得身形不住的晃了兩晃。

清兒站在水裏,冷得直咬牙,彎下腰忍受著刺骨的冰涼逮著魚兒。清流涓涓,如歌如訴。

“我抓住了,你看,小魚。”清兒拎著和她手掌差不多大的小魚的尾巴,任憑小魚掙紮著搖擺身體。

佑容正要伸手去取,清兒卻把它重新放回溪水裏,眼睜睜看著它從自己眼前溜走。

“你怎麼放了!拿回去下酒多好。”佑容半開著玩笑,逗弄著清兒。

“它還那麼小,來到這世上是多麼辛苦多麼難得,還來不及多看看,你就要使壞吃了它!你這個壞蛋!”清兒嘟了嘟嘴,有些氣惱。

“魚是你要抓的,這會兒反倒教訓起我來了。我不吃魚了,我怕了你,總行了吧。”佑容向著清兒招了招手便喊道,“快回來,別到時候得了凍瘡,嗷嗷叫。”

佑容看著清兒如同自虐般的行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清兒這才縮手縮腳的離開溪水,踮著小腳來到佑容跟前。

佑容搖著頭道:“過來。”

他指著一塊光滑的圓形的低矮的小石頭又道:“坐下。”

佑容蹲下身子,把清兒的兩隻小腳揣在懷裏,用衣袍裹住,小心地擦拭,反複揉搓了好幾次。見清兒的嘴唇凍得有些發紫,佑容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假裝很生氣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清兒的玉足在佑容的懷裏蹬來蹬去,她噘著嘴吵吵嚷嚷嚷道:“就要,就要,下次我還要。”

佑容也不生氣,隻是寵溺地望著清兒,見清兒腳上的水漬幹了,他便停止了揉搓,溫柔細致地為清兒穿襪穿鞋。

樹林裏的樹木像禿頂的老頭兒,個個老氣橫秋。突然,清兒被一棵參天古樹吸引,枝頭上的那一抹新綠正對著清兒熱情地招手,清兒心中歡喜便奔了過去。

清兒靈活地像一隻山貓,飛快地爬上了大樹,用食指輕輕地觸碰綠芽,用小手柔柔地撫了撫。

“當心!”佑容嚷道。

清兒腳底一滑,從樹上栽了下來。佑容眼明手快,趕忙跑上前。

“完了,不死也要半殘了。”清兒叫苦不迭,心裏琢磨,“千萬不要臉先著地,毀了容不怕,怕的是老爹不認得我。”

“咦?”清兒睜開緊閉的雙眼,發現佑容抱著自己,心中竊喜,“吉人自有天相,居然沒事。”

清兒墜落的時候,佑容早就健步如飛來到樹下,妥妥地接住了清兒。

佑容打趣道:“這棵古樹少說也有七八米,幸運的是你掉下來的地方不足兩米,不然摔成了個小肉餅餅,麵目全非。你還不謝謝我!”

佑容屏息凝神瞅著清兒明亮的眸子,清兒則是無辜地眨著澄澈的眼睛,天真地回道:“是我命大,我可沒要你救我,你是自願的,所以別想到我麵前來討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