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好一會兒，歐陽凝忍不住開口：“對不起，慕容煙，我瞞你一件事了。”
慕容煙微微一笑，緩緩開口：“是不是因為你是真正的上官寒棠？”
歐陽凝睜大了雙眼，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歐陽凝一站起來，“嘭”地一聲撞到了頭，她捂著頭坐下來，“你查我？！”
慕容煙搖搖頭，“不，我從沒有查過你。相反，是你自己告訴了我。”
歐陽凝瞪大了眼睛，她什麼時候告訴慕容這個啦？
慕容煙淺淺一笑：“你還記得你十五歲生辰的時候是誰把喝的大醉淋漓的你抬進房裏的嗎？”
“難道……難道喝醉的我說漏了嘴？”歐陽凝不敢置信。
慕容煙搖搖頭，“不，不是，是你的桌麵上放著一封書信，寫信人是上官寒棠，在信中，她自稱歐陽凝。”慕容煙頓了頓，“所以，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在我拿那封信的時候，你嘴裏還喃喃的說著什麼互換身份。”
“所以，由此你才證實了我是真正的上官寒棠。”歐陽凝順著慕容煙的話說了下去。
慕容煙點點頭。
歐陽凝懊惱：“啊！我這張破嘴！”
“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和真正的歐陽凝為什麼互換身份了嗎？”慕容煙問，雙眸靜靜的盯著她。
“好吧！我實話告訴你。”歐陽凝雙手都握成拳，似乎十分緊張，“我在十歲那年在普音寺斷腸崖偶遇天慧大師，天慧大師替我算了算命數，天慧大師說我‘生來在金樓，王權皆可有。天生殤國命，唯恐人不平。’我不懂這兩句話的意思，天慧大師告訴我，我是天生的殤國命，我所出生在哪一個朝代，便是國殤之時。”歐陽凝頓了頓，“後來，她又說，在南齊之南有一個地方叫南國，南國氣數已盡，她叫我去助有緣之人。”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
“怎麼呢？”慕容煙迫切地問。
歐陽凝抬頭看著慕容煙：“天慧大師帶我到一個小木屋，那裏麵有一個小孩，她……”歐陽凝又把頭低了下去，“她就是真正的歐陽凝。歐陽凝與我不一樣，我為人處世都十分熱情。而她卻十分涼薄。”
“後來，天慧大師又給她算了一卦，說她‘一個凝字聚萬靈，半法空門是一空。’歐陽凝和我一樣不解，天慧大師解釋給她聽，說她生來就是富貴鳥，奈何一生要經曆的實在是太多了。她是天生的保國命，天慧大師算出南齊……嗯，就是我的母國，要經曆一場浩劫，說我們各自可以化解彼此的命數……所以……”
慕容煙接下去：“所以天慧大師才把你們換了？”
“嗯。”歐陽凝點點頭，“之後，天慧大師把我們收為弟子，名義上，她是我師姐。”
“天慧大師是何許人也？”慕容煙十分好奇天慧大師。
歐陽凝望了望慕容煙，“天慧大師其實是個女師父，但不是尼姑的那種，她既像俗門弟子，又像凡塵裏的人家。她不拘束俗門的規矩，照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歐陽凝的雙手握緊，“據說，她在沒有遁入空門之前喜歡過一個男子，男子是個寒門將軍，天慧大師的娘家不錯，寒門將軍為了配的上天慧大師自動請命到邊關打仗去了，但，誰知道最後寒門將軍居然……死在了邊關之地。”
慕容煙皺眉：“原來天慧大師是一個癡情女子。”
歐陽凝一改先前緊張神色，“噗嗤”一笑：“才不是呢，天慧大師遁入空門是因為躲避一個謠傳。”
“什麼謠傳？”慕容煙提起興趣。
歐陽凝思索一陣兒：“我也不太確定，大概就是在十幾年前吧，天下有個傳言，說天慧大師是個斷袖。”
“啊……？”慕容煙覺得不太可能，天慧大師怎麼可能是個斷袖呢？
“你別急嘛。”歐陽凝見慕容煙急成這樣，有些好笑，“天慧大師並不是個斷袖……”
“慕容郡主，歐陽大人，瀲波亭到了。”車外半夏大聲喊道，似乎就怕誰不知道一樣。
“知道了。”慕容煙欲起身，“小凝，等會兒你繼續給我講這個故事。”
歐陽凝一怔。
慕容煙還是叫的小凝，沒有叫別的。
她以為生出了這事，至少她們中間會生出隔閡。
可依著慕容煙的態度和對她說話的語氣以及對她的稱呼。
沒有，依舊對她那樣。
“怎麼了，下車啊。”慕容煙下車好一會兒了，見歐陽凝還坐在車裏不出來，而今日的太陽著實太大，慕容煙忍不住問。
“沒……沒什麼，這……這就下來。”慕容煙這一聲生生喊回了歐陽凝的思緒。
“慕容，你不會不打算跟莫筠煜退婚了吧。”歐陽凝快速的下了車，看見前方莫筠煜的馬車，又看了慕容煙好幾眼，好奇道。
慕容煙也看到了莫筠煜的馬車，不，與其說是剛剛看見，不如說是一下車就看見了。
因為……
莫筠煜的馬車夫聚集了好多小姑娘。
而那個風流太子齊淩睿則光明正大的跟那些小姑娘搭訕。
不少小姑娘還麵色緋紅，顯然是在害羞。
也有不少小姑娘在對馬車說話，不，是對馬車裏的莫世子說話，但，莫筠煜一直沒出聲。
“妖孽。”就在此時，歐陽凝罵了一句。慕容煙眼光回到歐陽凝身上。
“你罵誰？”慕容煙問到。
“一個妖孽。”
“……”慕容煙無語。
正到此時，一個太後身邊的小內侍一路小跑，跑到慕容煙身邊，微微行了個禮：“慕容郡主，歐陽大人，太後娘娘吩咐咱家如果看到你們到了，就叫你們去太後的寢宮。”
“直接去太後的寢宮？為什麼？”慕容煙凝視小內侍，“不是應該到瀲波亭等太後駕到的嗎？”
小內侍“哎呦”一聲，閹人的腔子怪怪的：“你就別管這個了，太後的寢宮裏有貴客駕到，太後讓您們這雙美去看看那位貴客了。”
聽到“貴客”二字，慕容煙和歐陽凝沒有說話。
遠處的慕容春荷聽到“貴客”一詞，立刻巴巴的靠近慕容煙，“大姐，這什麼貴客啊？”
小內侍沒見過慕容春荷，指著慕容春荷問到：“這位是？”
要怪隻能怪慕容春荷不自量力：“大膽！”上去就給了小內侍一巴掌，“本郡主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慕容春荷。”說完還正了正衣襟。
而這一幕正好皇上眼下最寵愛的元賢淑妃聽到了。
歐陽凝和慕容煙聽到慕容春荷的話，笑了笑，沒有阻止。因為有人會收拾她的。
元賢淑妃幾步走到慕容春荷前麵，一張臉似笑非笑：“呦，這位是慕容郡主？”
慕容春荷連行禮都不知。
第一是因為慕容春荷第一次參加宮宴，第二是因為她是皇上國舅的女兒。
哪知元賢淑妃的侍女上去就給了慕容春荷一巴掌：“大膽，連娘娘的話都不知怎麼回嗎？”
這一巴掌把慕容春荷打怒了，她捂著臉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打本郡主。”
“那若是本宮呢？”元賢淑妃的語氣淡淡的。
慕容春荷看到元賢淑妃，“切”了一聲，“你是哪宮的娘娘，比的過皇後嗎？”
一句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齊淩睿對莫筠煜說：“你們南國的能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