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剛才不過是爬到房梁上躲了起來,所以那幾位小夫人才沒發現她罷了!現在侯爺來了,她自然不敢再造次,站在一旁,低頭待訓。
可她心目中凶巴巴的老頭子,這次卻沒有對他大發雷霆!尤其,她殺了人!而且還是二王子殿下的人!侯爺隻淡淡說道:“子胤,不請爹爹去上麵坐坐?”
“父親,我……”小公子以為這是黑暗前的黃昏,這次犯下了這等大罪,怎麼可能饒得了他?之前她每次闖禍,要麼就是受了家法之後跪祖先,要麼就是舉半天銅鼎抄半天書,總之每一樣是好滋味!不知這回老頭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於是她一直朝長空擠眉弄眼,希望能得一點兒提示。
“小侯爺,侯爺這次真的隻想上去喝茶!”長空說道。
於是三個人都上了碧溫台。很快就有仆人送了果品茶點上來。
然而小公子戰戰兢兢,如坐針氈!更別提聊天了!
“長空,去酒窖把那罐子十多年的陳釀拿上來!”這時侯爺說道。
“酒?什麼酒?”這老頭子今天怎麼回事?以前可從來不讓小公子喝酒的,今日卻自己提出來要喝酒!小公子驚道。
於是長空便拿酒去了。
“子胤,”侯爺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小公子的頭!他語重心長地道:“自你母親走後,我一直把你當成男孩子教養,你也因此受了不少苦……你可怨我?”
“父親……您今日怎麼了?”
“你還沒回答為父!一定要如實回答!”
“怨……怎麼會怨?如果不是扮成個男孩子,說不一定,會因為力氣大被那些女孩恥笑!也會令那些男孩子感到害怕!然後就沒有人跟我做朋友……”小公子說的是真心話,她曾經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她就用女兒家的身份生活,到底會怎麼樣?也不止一次問過周圍的人,要是有一個女孩子力大無窮,會不會得到人們的喜歡……可是別人都覺得,女孩子,尤其是貴族女子,從來都不會以力大為傲,因為那是下賤奴隸該有的特點!貴族女子隻需要懂得如何相夫教子,會一點才藝便可,最重要的,是要能為夫家繁衍子嗣!一個女孩子力大無窮,那會有男孩子敢娶她呢?小公子一想到自己恢複女兒身竟然會落入那般不堪的境地,還是老老實實按老頭子說的,扮成男人。
“你可以怨我!”侯爺眼含熱淚,摸著女兒的臉頰,哽咽地說:“要不是你天生命格異於常人,我也不會讓你這般委屈!也絕不會另娶!女兒……你可千萬要'原諒為父!”
“父親!您這是怎麼了?”小公子伸手給侯爺拭了拭淚,道:“我最近發現自己長大了,是怕別人覺得我不像個男人,所以才總是在外麵打架的……”之前總是沒機會解釋,她也懶得解釋,沒想到今日卻將連日來的委屈說了出來。
不料侯爺卻道:“為父知道!都知道……我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