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在張巡撫的無奈之下報名成功了,簡若雲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知道自己必須贏得測試,隻有這樣,她才有銀兩走完以後一定階段的路。對了,簡若雲比賽過後打算去找一個人,他叫納蘭容若,至於為什麼找他簡若雲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無意中看了一首他寫的詞,就因為其中的一句“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就滋生了想見他的念頭,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月色偷偷地爬進窗戶,黑夜在靜謐中睡著了,西風還在和梧桐樹竊竊私語,私語著與泥土一起埋葬的過往。韓天靜靜地躺在床上,在黑夜的一角用手指翻著過往,一頁一頁地翻著,可這記憶的紙材質是荊棘,手指劃過的地方還有斑斑駁駁的血跡。誰又能想到呢?當年他父親為了鞏固納蘭家的勢力,逼他和一位不認識的千金完了婚。可是哪個人不曾有過年少輕狂,有過迷失叛逆,就在完婚之後,他為了發泄不滿,開始折磨那位與他拜過堂的女子,同時也折磨著自己。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妻子依然對他嗬護至極,這更讓他受不了。就在悄無聲息的日子裏,就在他離家的日子裏,就在西風嗚咽的日子裏,他妻子染上疾病與世長辭。回來後他迷失了,整日醉酒,他將過往遺失在了柳梢旁,將他的妻子遺失在了過往。“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那首《臨江仙寒柳》是他鐫刻在妻子墓碑上的詞,同時也鐫刻著滿心的後悔與愧疚。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他將“納蘭容若”這個名字伴隨著他的心一起埋葬,“韓天”便成了他的新名字。可世人隻知道大才子納蘭容若,沒人知道韓天是誰。
回憶留給人滿心的期待,卻又在鍍金的天空下起昏暗的雪。
回憶留給人流失的曾經,卻又流失了現在的自己。
我們無處可躲,無處可藏,將現在一點一點地變為回憶。隻在記憶的角落告訴我們還有曾經。或苦澀,或甜蜜,或不知。
新的一天開始了,招親比賽也開始了。
第一場測試的題目是《比美》,張巡撫家的後院種了些花,參賽者可以用這些花製作胭脂水粉裝扮自己。時間一到,張巡撫的兒子張未若將親自淘汰一部分人。
在後院中,簡若雲見到韓天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為什麼來這裏”。
“為什麼來這裏,當然是為色。”
“不會那個張未若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男人吧。”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又為什麼會來參加招親比賽。”
“當然是為錢,我要好多好多的錢,可以把我埋起來。”
“你也真世俗。”
“嗯。”
“嗯什麼?”
“當然嗯我世俗。”
“我還以為你要上廁所。”
突然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打斷了他們兩人的談話。隻見那人原來是第二位參賽選手,年齡50的郭絮,不,應該叫郭奶奶了。郭奶奶一邊用手抹淚,一邊說著:“我老公又死了,別人都說我克夫,別人說的我也不在乎,我知道那是嫉妒我生的貌美才說的。可是你看第一場測試的題目是《比美》,分明是為我量身打造的,我真是太感動了。”周圍的人都在大笑。
簡若雲繼續和韓天進行剛才的對話。
“你做過胭脂水粉嗎?”
“我大男生做那幹嘛,更何況我這麼俊,還用那玩意。”
“你還知道你是男的,我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
......
奇怪的是好多人用完自己做的胭脂水粉後臉上都起了紅疹。簡若雲在房裏一個人對著鏡子,突然整個臉都現出了狐狸的原形,十分猙獰。簡若雲知道是這花裏有毒,很快用法術逼出了體內的毒,便又恢複了原樣。韓天則在房裏寫詞,因為沒有沾上後院的花,身體也無恙。
原來那“花上有毒”是鐫刻在牆上的,目的是為了檢驗大家的細心。由於那花的毒素隻是暫時性的,所以過幾天中毒的人便會痊愈。
簡若雲通過了第一場測試。
韓天通過了。
那位郭奶奶和其他幾個人也通過了。
“韓天,你知道那花上麵有毒嗎?”簡若雲問道。
韓天沒有回答,繼續用毛筆在填一首詞:
獨立小徑,微風乍起,黃葉如雨。心披綠意掛樹梢,我在枝頭俏。
遙想紅杏,一枝出牆,滿園春色。二十四風輪流吹,我後複又誰?
簡若雲走到一旁,心裏有些難過,自己暗暗想著,明天的測試會是什麼呢?自己會不會通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