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弈聽後便起身罩了件秋衣出來相迎。
隻見那和尚約莫古稀之歲,一身布衣,手握錫禪,白須飄飄,慈眉善目,儼然一副得道高僧模樣,難怪強如林伯這等高手也是熱情相迎。
“不知大師如何稱呼。”林之弈細細打量了下和尚問道。
“阿彌陀佛,老衲法號天燈,今日途經歸處,不覺有些饑渴,便前來化些齋飯,勞煩施主了。”和尚閉目說道,全然不顧林之弈審視的眼神。
這時林伯端著一紫砂壺走了過來引道:“大師,隨我這邊來休息下,我已經叫人準備齋飯去了,一會就可以吃了。”
“那就有勞施主了。”老僧倒也不推脫便隨林伯進了客房。
過了一會,林伯出來了,林之弈連忙詢問道:“林伯,這個和尚著實有些古怪,不知道他的來曆是什麼。”
林伯沉思一下便笑道:“林伯一生行善拜佛,而這名大師眼中智慧閃爍,必是佛門大刹的高僧,我已留他晚上夜宿,你可找他交流下心得。”
林之弈點了點頭便又回到房中,隻是卻如何也睡不著了。
夜裏,吃過晚飯,天燈大師便回房誦經,林之弈則有些煩躁,便在院內天井踱來踱去,秋風瑟瑟,竟有些寒冷。
“施主,為何煩惱呢?”不知覺,天燈大師居然出現在林之弈的後方,臉上盡是慈悲之色。
“原來是大師!之弈隻是覺得今日有些煩憂,但又理不出思緒,所以就想趁著月色梳理一下。”林之弈轉身回禮道。
天燈望了下天上的殘月笑道:“小施主,覺得今日之月是否為昨日之月呢?”
“月有陰晴圓缺,昨日之月自然不是今日之月,大師為何如此發問。”
“既然今日之月非昨日之月,那昨日之死何必再來紛擾今日之憂呢?佛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施主可懂?”天燈大師再次笑答。
“大師所言極是,之弈受教了。”林之弈竟有一番領悟,不由對老僧的敬重多了一重。
“世間之事紛紛擾擾,正邪之念何以定論,施主既是命中注定之人,便要學會順其自然,唯有這樣才能的證天道,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天燈大師繼續講述心中禪理。
天燈大師看似極其隨意的幾句話,卻讓林之弈震驚不已,因為後兩句話已經很明確地道出了他的真實身份,光這份洞察力世上恐怕無幾人能及的了他。
“一切順其自然便可,不必執念。”天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大師,大智慧,句句擊中之弈內心的弱處,讓之弈重新認識了自己,也勇敢的麵對身上承擔的責任。”林之弈稍稍平複了心情言道。
“如此甚好,甚好啊!”天燈望著林之弈臉上的神采不由慨道。
突然,月影之下閃過一道急促的黑影,竟是往林伯房間而去,林之弈心中一慌連忙趕去,等到了林伯房間,竟是沒了蹤影。
“他往城外去了。”天燈大師在門外提醒道,林之弈連忙破窗而出直奔城外而去。
“老衲助你一把。”說罷,天燈大師左手一揚,一盞古樸的油燈出現在了兩人麵前,隨即化作半人高法器,林之弈顧不得驚奇便坐了上去,而天燈大師則口念法訣,催動油燈朝黑影追去。
三人的身影在月下拉出了朦朧的殘影,隻是臨沂城的眾人早已深陷夢鄉,無從知曉夜裏發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