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26回 當年萬裏覓封侯 匹馬戍梁州(1 / 2)

又是一個豔陽天,長安城外三十裏亭,古來相送皆至此。花宮梵仙一身粗布棉衣,現在已經是秋涼了,花宮梵仙身體雖較普通人強壯些,但畢竟丹田新毀,受了很重的內傷,為了禦寒,便也穿起了厚重的服飾。

郭子儀那裏沒有問題,他沒有如一般人所料,阻止花宮梵仙,隻說日後有什麼困難,隻管來汾陽王府,汾陽王府的大門,永遠為花宮梵仙敞開。

郭子儀早上上奏疏,肅宗李亨立即準奏,就此把朔方係的一員大將發配西北邊陲苦寒之地,戍邊,雖然花宮梵仙隻是一個普通百姓,沒有官職在身,且上回吏部要委任花宮梵仙九品著作郎的榮譽,也被花宮梵仙拒絕了。但肅宗皇帝還是下旨,任命花宮梵仙為九品把總,即日赴梁州任上。

飲下送別酒,魏承無,李虎,郭映都有些傷情,此去關山萬裏,那梁州是大唐邊陲上最西邊的屬地,自古就是苦寒冷僻之地,至今那裏的人還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是大唐的流放犯人的地方。

唐朝,刑律裏有流放三千裏,按照不成文的規矩,文官流放夜郎,武將流放梁州。至今,唐代李家統治已經過了六代人,一百五十年的時光,大唐也在他曾經輝煌的歲月中步履蹣跚地走到了中晚期。

公孫白石已經先幾日出發,去尋訪靈藥了。

馮道依舊在小院裏優哉遊哉,一切都不曾改變,連今日送別都沒來。花宮梵仙行遠路,有委任公事,自然一路上有驛站可以借宿,飲食不愁,不宜多帶金銀,便把自己最後的一些未被查封的金銀都給了馮道。

花宮梵仙向著眾人一鞠躬,翻身上馬,他的委任的公事文書都背在後麵的包袱裏,隨身有一把護身的連鞘樸刀,一把吃肉的匕首,一壺箭,一張硬弓,花宮梵仙雖然武功被廢,但依舊能開硬弓,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這和這幾個月以來汾陽王郭子儀對他的悉心照顧,還有神醫公孫白石分不開。

當然和花宮梵仙得自漠北的一個神秘的功法——忘憂功,也很有關係。這幾個月,大部分時間,花宮梵仙都在酣睡,睡眠是恢複身體的人類最初的本能行為。再加上公孫白石的草藥,針灸,郭子儀府上的生活起居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花宮梵仙身體恢複得很好,隻是沒了過去的內力。

花宮梵仙一路向西,這一日來到一座大山下,這裏叢林茂密,寒鴉古樹,虎嘯聲聲,峭壁千仞,猿猴哀鳴,斷了人煙。

花宮梵仙從小在兵營長大,有十幾年的軍旅生活的經驗,按照地理和時間推測,自己現在應該在漢中境內了,這裏應該就是子午穀,一個幾乎能改變三國命運的地方,卻因為諸葛亮的固執,而不顧一切地六出祁山,白白錯過了興複漢室的機會。

這裏山高林密,百裏無人煙,是行軍的凶險之地。

花宮梵仙不想在這裏久待,他武功被廢,沒了內力,如果遇上什麼強人,白白把命丟在這裏,就不劃算了。

心裏這麼想,他就出事了。

道旁林中突然一隻冷箭射出,直取花宮梵仙的咽喉,出手就不留餘地,好狠的人物。花宮梵仙雖然武功被廢,但耳力,眼力不減,一揮手中樸刀,叮!格開了這一箭;那密林中人,絲毫不留情,嗖嗖,連發兩箭,一箭取花宮梵仙的右眼,一箭卻射向了花宮梵仙座下的大白馬。

花宮梵仙低頭,讓過來箭,同時雙腿一夾馬肚子,戰馬人立而起,間不容發地避開了這兩箭。花宮梵仙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弓箭已經擎在手,嗖嗖嗖,連珠三箭,沒入林中。

林中之人咦了一聲,隨後一匹馬走出林子,馬上是個禿頭漢子,十分強壯,一身褐色獵裝,右衽,袒露的胳膊上肌肉塊塊賁起,一對深目,高鼻,下巴上有黑色的短髭,若不是眼睛是灰色的,倒和李虎有五分相像。

那禿頭漢子手裏擎著一張牛角硬弓,背後是箭壺,馬上的得勝鉤上掛著一根狼牙棒。

花宮梵仙一看這漢子,就是以勇力見長的猛人,看他現在的樣子,剛才自己射他的三箭看來也沒射中。

花宮梵仙眼見今天事恐不能善了,如此荒涼的地方,看來這禿頭漢子是來打劫的,而且專取人性命的。

十幾年的軍旅生涯,磨練了花宮梵仙的意誌力,他也一言不發,反手緩緩拔出了樸刀,那禿頭漢子嘶吼一聲,一提狼牙棒,縱馬就衝了過來。

那禿頭漢子一看就不是漢人,騎術精湛,但花宮梵仙騎術也不差,一兜座下大白馬,斜向衝開,給那禿頭漢子一種很不順手的感覺,他的狼牙棒正好和花宮梵仙的身位是反擰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