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優露特聲音中,卻有種掩藏不了的興奮:“阿莉,剩下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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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露特計劃從左側山頭拉開缺口,巧合的是,吳明今天正好在這裏。他放下手中的千裏望,不由歎了口氣。
這優露特用兵,真如他這個人一樣,全然不顧士兵生死。南蠻人在督戰隊催促下,悍不畏死的朝前直衝,當城頭的巨炮吐出一條長長的火舌時,一大片人都翻滾著摔下來,而逃過一劫的士兵接著衝上,全然不顧從上麵擲下的滾木擂石。前仆後繼,似乎不知道衝得越前便越危險。
吳明親臨前線,鄧格這個主將自然要全程陪同,此時看著對方不要命的樣子,他隻覺得身上的寒氣也重了許多,牙齒格格打顫:“公爺,怪不得當年南征軍敗得如此之慘,現在我總算明白了,這些南蠻人可都是瘋子,不惜命的。”
南蠻人由於環境和國力原因,士兵著甲甚少,許多人甚至光著膀子上陣。現在正是深秋,望鄉穀周圍卻不太冷,許多人殺發了性,直接在嘴裏叼個單刀就朝城頭衝。這等衝鋒,其實與送死沒什麼區別,可他們卻似乎全都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戰場之上,就算烏合之眾,一旦拚起命來也能與精兵相抗。鄧格以前就是中西軍十都督之一,各種戰爭也經曆了不少,但大多都是騎兵戰役,兩方對衝,生死一瞬間的事,雖然也是慘烈,但看眼裏,效果卻遠不及這等血肉橫飛的場景。看著源源不斷的敵軍,雖然現在望鄉穀仍然堅若磐石,但他卻生了懼意。
南蠻人可有十萬,一旦真個破關,以其凶橫好殺的個性,自己部落幾十萬人馬,怕得雞犬不留。
看來,吳明把老子安排在這裏守關,果然不是個好差事呀,幸好有個望鄉穀擋著,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前排長槍手,都給老子盯緊了,看見有人爬上來,就捅他娘的。”
“預備隊,不要鬆懈,一見城牆上有了口子,就馬上給老子頂上去。”
“督戰隊,看緊點,臨陣脫逃者,立斬!”
……
守城比之騎馬做戰,看起來似乎輕鬆些,但對鄧格部來說,反倒是騎在馬上來得痛快,守起城來反感覺束手束腳。敵方攻勢正急,兩邊城頭也忙得不可開交。吳明看著亂成一團的鄧格部,心下大搖其頭。用牧民來守城,確實有些勉強。就比如鄧格部,雖然占據地地利,但遠沒想像中的輕鬆,本應是一邊倒的戰爭,但仍被偶爾衝上城頭的南蠻人打亂了部署,死傷了好些人。
他正想著,周遭士兵卻傳來了歡呼。原來是敵軍退了。鄧格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笑道:“這些南蠻子終於退了,還好還好。”
吳明仍望著遠方,聞言搖了搖頭:“我看不見得。”
鄧格小意的笑了笑:“哦,屬下愚昧,這話怎解?”
“剛才偵察兵得來的情報說,南蠻人幾乎集結了所有人,看其樣子,根本是想一鼓而下,那可能就此偃旗息鼓?”
幾人就站在炮台不遠,楊易看著已經通紅的炮管,補充道:“巨炮的攻擊的時間長了,就必須停下來。這等道理,南蠻人進攻這麼久,肯定早已知曉。剛才他們進攻雖猛,但傷亡卻大,隊形早已亂了。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大概是想重整旗鼓,然後趁巨炮的間隙,一舉破城。”
見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即使是鄧格,心頭也升起了一絲欽佩。這驚遠將軍果然不愧其名,不但功夫一等一的好,連見解也頗獨到。他心頭一凜,一長身,喝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隨時待命!”
他剛說完,炮台上忽然有個人大叫了一聲:“有敵情?”這聲音極是驚恐,似乎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炮台修得甚高,就連基座也有好幾米高,幾人站在其下,自然不明所以。眼見吳明皺了皺眉,似乎大是不滿,鄧格也有些惱火,對旁邊一個親兵喝道:“去個人去炮台看看,上麵出什麼事了?”
他派去的人還沒出發,從炮台上有個人飛奔下來,一到幾人跟前便立刻跪下,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公爺,將軍……將軍,側麵山頭發現敵人,看他們的樣子,大概想從上麵投擲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