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飛揚本來就是個樂天派性格,一聽朵隆如此說,滿不在乎的道:“既然是鐵板一塊,那更好啊,隻要說服了她們的頭人,這事不就成了?”
他頓了頓,滿是好奇的道:“對了,綠林灣的頭人是女的麼?而且聽大師傅的口氣,他們的決策層也是女的,難道地蠱寨的男子都死絕了,怎麼全是女的當家。”
朵隆又喝了一口酒,舒了口氣道:“當然有男人,不過在地蠱寨,玩蠱厲害的大多是女人,所以當家的也是女人,男人到了那裏,地位就和我們這裏的婆娘差不多。”
他仰天又喝了一大口酒,嘟囔著道:“媽的,要是沒這個臭規矩,老子早就把美彩娶到了。”
他雖有些口齒不清,但簡飛揚耳尖,仍聽了個明明白白,不由笑道:“美彩是誰?是大首領曾經提過的,大師傅的老相好嗎?”
朵隆放下酒壺,臉色一下黯淡下來,道:“算是吧,不過那也是大首領打趣我的,好多年沒聯係了,估計美彩早就娶人了。”
從名字上分析,美彩分明是個女子,可按照地蠱寨習俗,女人當家,上門的男人稱為“嫁”,而她們結婚則稱之為娶親。簡飛揚有些啼笑皆非:“既然大師傅和她兩情相悅,當時就該嫁過去,以您的身份,或許可令天屍峒與地蠱寨之間的關係出現轉機呢。”
朵隆牛眼一翻,粗聲大氣的道:“那可不行,咱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嫁過去?她要真喜歡我,當時就該嫁過來……”
簡飛揚雖沒經曆過,但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兩人間的好事最終告吹,定是雙方習俗不同,都想把對方娶回家,結果互不相讓,鬧得不歡而散。他搖了搖頭,正想和朵隆再扯幾句,這時小江跑過來,大聲道:“簡將軍,朵妮說,翻過這個山頭就到了綠林灣。”
簡飛揚精神一振:“好,叫大夥加把勁,馬上就有幹淨的大床可躺,香噴噴的娘們可抱了。”
他揮了揮手,向小江道:“叫朵妮前麵帶路,到時候把她賞給你……”他正準備再說兩句鼓舞士氣,抬眼一看,頓時呆了。
隊伍前麵空空如也,就這麼一晃眼的功夫,一直走在隊伍前列的少女不翼而飛。他一把抓住小江,急吼吼的道:“人呢?朵妮人呢?”
雨越來越大,天已經變得墨黑一片,那不是因為雨雲,而是已經入夜。可是雨還沒有停,風咆哮著從樹林中穿過,仿佛一個巨獸在雲中咆哮,暴雨像千萬條長槍從空中落下,擊打在新抽的枝椏上,滿山亦如雷鳴,整個天地間直如煉獄。
小江看著前方空蕩蕩的樹林,臉上已是一片煞白,結結巴巴的道:“剛,剛才還在的,真是見鬼了,難道真是鬼麼?”
旁邊的朵隆喝道:“鬼什麼鬼,有老子在這裏,什麼鬼都得繞道,閃開,我來看看。”
他從懷裏摸出個鈴鐺,在左手裏搖了搖,右手則把掛在腰間的木刀舉在胸前,口裏喝道:“六屍借法,七屍引路,八屍開眼,開開開!”
他手中的木刀雖不是桃神刀,此時卻如桃神刀一般燃了起來,隻是桃神刀發的是紅光,他的木刀則一片白,陰森森的如死人的臉。雨傾盆而下,他木刀上的白光卻絲毫不受影響,竟越來越亮,朵隆口中的咒語聲也越來越急,手中的木刀向前一指,猛的喝道:“九屍衝道,現!”
隨著喝聲,一道匹練似的白光從他木刀中激射而出。這點白光直衝了丈許開外,就如撞牆了一般,竟突破不出去,他驚“咦”了一聲,大喝道:“十屍齊現,疾!”
林子裏憑空起了一陣陰風,那道白色匹練猛的收起,凝成一點,一下紮入地麵。
那裏是個小窪地,雨太大了,裏麵已被混濁的積水填滿,白點一紮入地麵,窪地裏如開鍋一般沸騰起來,突然“砰”的一聲,一團拇指大小的紅光從水裏飛了出來,在空中晃了晃,然後直朝林子裏飛去。朵隆早已有備,木刀一舉,又是一點寒星從木刀紅激射而出,正中那點紅光。紅白兩點相交,隻聽“啪”的一聲響,那紅點發出一聲悲鳴,直似兒啼,從空中直直落下。
眾人衝過去一看,就見水上麵漂浮著一具蟲子的屍體,這蟲似蟬非蟬,頭部大得出奇,尾部呈綠色,依稀有些像螳螂的樣子。此時還未死透,翅膀在水中一顫一顫的。朵隆反手捉住蟲子一對翅膀,仔細看了看道:“是傀儡蠱,朵妮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