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她拖著鎮魂幡到了門口,將正在燃燒的燈芯朝鎮幡麵一杵,其中一角已熊熊燃燒起來。 為首的行屍提著杆具大的鐵槍,已經到了門前,踩在了火焰上,仿佛意識到了疼痛,它退了幾步,撞上了後麵的行屍,滾倒了一片。火焰蔓延起來,把周圍的行屍都點著了。
眼見小江站在原地,一臉的痛心疾首狀,沙揚飛氣得不行,朝他踢了一腳:“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找燈油,多找點,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小江被他踢得在地上翻了個跟頭,也知道現在耽擱不得,連忙爬起來朝後麵跑去,邊跑還在嘀咕:“沙將軍,我們現在麻煩大了。”
“哈,我找到了。”
旁邊的簡飛揚突然叫了起來,他摸到了門邊的一個圓形突起,猛的朝左邊一轉,隨著一陣“軋軋”聲響,剛剛拉起沒多久的石門,又開始緩緩的合上了。沙揚飛不由鬆了口氣,可還來不及歡呼,就聽見“砰”的一聲響,一根巨大的長槍像一根杠杆一般,猛的一下伸進來,卡在了正欲閉合的石門下方。正徐徐下降的石門頓時卡住了,露出一個半人高的入口。
門無法閉合!
簡飛揚站在門邊看不見,但沙揚飛正在石門當麵,此時早已嚇得失聲,沙揚飛結結巴巴的道:“飛,飛揚,它們,它們加快速度朝這邊湧來了……”
“喝……”
簡飛揚一聲厲喝,一把拔出長刀,順勢一刀砍向槍杆,那鐵槍雖然看起來巨大,但早已鏽跡斑斑,那經得他如此折騰,隻聽“噗“的一聲,火星四射中,槍杆當場斷為兩截。可石門並未就此落下,當頭那行屍已探進半個身子,整個身子都卡進了這道矮小的縫隙中,他幹癟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空洞的“嗚嗚”聲,似在召喚同伴,更多的行屍明白了當前處境,紛紛朝底下鑽了過來,一時間,這個半人高的石門前,擠滿了大群行屍。
他們爭先恐後的朝裏直擠,一時間反而進不來,簡飛揚上前一步,一刀斬斷了當先那具行屍的胳膊,他轉頭向沙揚飛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來幫忙。”
這時小江也趕了回來,把找來兩盞燈油朝行屍潑去。這些屍體本來就燃著的,這一潑出去,當場就有更多的行屍燃了起來,門口更亂得不成樣子,到處都是翻滾的行屍。兩人拔出武器,同時上前,對著卡在門口的行屍一陣亂砍,一時間枯肢亂飛,行屍進入之勢緩了一緩,簡飛揚轉身在旁邊的機關上一扳,那石門終於重新合上了。到了此時,三人才感到了恐懼,疲憊地靠在門後喘著粗氣,直覺後怕。
稍頃,沙揚飛才麵色煞白的道:“我們,我們竟然是從屍堆裏趟過來的,天,當時這些行屍要是也這樣,我們老早沒命了。”
小江背靠在牆壁上,心頭直如擂鼓,解釋道:“這些東西見了活人,沾了生氣才能活過來,總要需個過程。其實當時就已經醒了……”
簡飛揚忍了很久的汗忽然全部流了出來,額頭上全是汗,像是泡在水裏,他喃喃道:“當時我就被其中一具行屍拿住了腳踝,所以才摔了一跤。”
簡飛揚不淡定了,一把翻轉身子,對著小江結結巴巴道:“那,那剛才踩我後跟,摸我腿的人不是你了?”
小江大感委屈,應道:“我都說了不是我,你還不信,是行屍幹的。”
“啊!”沙揚飛隻覺全身汗毛倒豎,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
石門外傳來了沉重的敲擊聲,不知道多少隻手在轟擊石門,石門也震顫起來,簌簌地落著灰塵,不知道何時會崩潰。簡飛揚一拉兩人,叫道:“快走,這石門估計也擋不住多久,早晚會被這些行屍撞爛的。”
沙揚飛仍是後怕,有些六神無主的道:“往,往那裏走?”
簡飛揚一指大殿,道:“繼續往裏走,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個出口。”
三人互相拉著,幾乎腳不沾地的朝裏狂奔,隻跑了一小段距離,就站住了,因為他們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塊鎮魂幡已落下,露出了大殿後半截真容,與前殿的肅穆不同,後殿幾乎可用一片狼藉來形容。正中停著一具巨大的石棺,以這石棺為中心,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各類屍體,他們手上拿著各類武器,還穿著甲衣,看衣服和武器的成色,應該有段時間了,可奇怪的是,這些屍體就是保持不腐。
地麵上,幹涸的血跡仍保持著一股妖冶的紅,似乎才塗抹上去的,縱橫交錯的血跡觸目驚心,在平整的地磚上,構成一道詭異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