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軍陣中,不時騰起一顆顆火球,這次戰事至關重要,工部在研製出舷炮後,所產並不多,卻一股腦兒的全配給了吳明。剛才一輪排炮,雖把藍靈打得心膽俱裂,但那也是目前江南水軍的極限,加之舷炮不能連續發射,一旦用久了就會炸膛,所以隻能打一炮歇息一陣。這種零星的炮火,對機關城戰船幾乎不能造成多少損傷。但是硝煙和火舌還是大長了前軍的聲勢,在於照彬的催促下,前鋒十幾艘艨艟很快就衝到了敵軍陣前,和瘋狂前突的機關城水軍戰在一起。
這幾天,江南水軍一直呆在龍安湖養精蓄銳,而機關城水軍則晝夜兼程,已是久疲之身,如何是其對手,隻一小會,就有兩艘戰船被江南水軍跳幫成功,上麵的水兵也被殺了個幹淨。於照彬大喜過望,正待再接再厲,再行衝殺一番。這時後排十來艘敵船同時上前,隨著“呼”的一聲厲嘯,從其船頭,一道道火焰噴礴而出,直撲兩艘戰艦。
兩艘戰船措不及防,當場被燒個正著,立時有火光熊熊燃起,上麵的水兵發出陣陣慘叫,落水者不知凡幾。
機關城水軍鮮有敗績,就算失敗,往往也會把噴火船銷毀,所以到得如今,噴火船仍是其獨得之秘。
敵人這一招玉石俱焚,卻也把於照彬凶焰激起了,他舉起長槍喝道:“衝!第二路立刻補上!”
勝利就在眼前了,敵人不惜代價的突圍,越是如此,就越證明他們已到了窮途末路。幾乎不用猜,現在的機關城水軍已到了強弩之末,現在隻是困獸之鬥而已,隻要打退了對方這次突擊,那對方的混亂就會不可抑製的擴大,那才是真正的勝利之時。隨著於照彬的吼聲,傳令兵極快的打出燈語,後排的近二十艘艨艟再次上前,朝噴火船席卷而去。
艨艟甚小,多了擠擠挨挨,反而會自亂陣腳。於照彬就將前軍分成了七路,每路都有十幾艘戰船。一旦敵人稍露敗像,後軍待命船就可全部壓上,便是全軍進攻了。戰火中,他的眼亮得象是在燃燒,穩穩站在船頭,嘴角卻在不住抽動。
小蘭,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和於照彬交鋒的,正是豐先春本部。機關城水軍已亂成一團,現在豐先春能夠號令到的,也就附近的十幾艘戰船而已。這已是孤注一擲,自然拚命向前。江南水軍的十幾艘艨艟衝上,雖然成功的奪下兩艘戰船,但對方故伎重施,直接又來個玉石俱焚。眼見對方如此不要命,他的副將見此情形,也不由打了個寒戰,道:“於將軍,這般攻下去,我們的傷亡可是會很大的。”
於照彬冷笑了一聲,道:“敵人已是黔驢伎窮,隻要打退了對方這股兵力,勝利終究是我們的。更何況,還有吳候的中軍部隊呢。”
就在前鋒交戰的時候,吳明的中軍已緩緩壓上。中西軍是能容兩百多人的中型船隻,這種戰船正是噴火船靶子,最怕敵人困獸猶鬥,於是吳明就專撿那些落單的船隻追殺。廝殺聲響徹雲霄,整個戰場已亂成一鍋粥,到處是四散而逃的敵艦,而中西軍則趕鴨子一般的緊追不放。
大江之上,已成了一麵倒的屠宰場,南漢的所有戰船都衝上來了。吳明手提赤宵,站在開山號上指揮士兵追擊。機關城水軍敗像已現,但抵抗仍在繼續,開山號在大江上左衝右突,不時有流矢落在其上,驚得艾絲特一驚一咋的,不時發出一聲嬌呼。
吳明不由感歎,機關城水軍,果然不是易與,自己機關算盡,要不是有熱氣球相助,恐怕仍難取得勝利,但好歹是對方敗了。
又過了一小會,敵船已喪失抵抗信心,漸漸放棄了抵抗。隻餘江心還有十幾艘戰船和於照彬部戰成一團,吳明正在指揮受降敵軍,打理戰場。這時魯房駕船到來,老遠就在喊:“吳侯。”
開山號停下了,魯房駕船和其靠在一起,跳上來道:“哇哇哇,熱氣球果然厲害,這東西可是我發明出來的。咱魯房一定會像先祖魯工子一般,名垂千古。”
這小子,又開始臭屁了。不過這場勝利,熱氣球功不可沒,就衝這點,魯房定會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聲名定不會弱於其祖魯工子。
吳明笑了笑道:“我的魯大侍郎,現在談勝利還言之過早。”他指了指遠方道:“那邊,於將軍正和敵人交鋒,收拾了他們,才算真正的勝利。”
魯房撇了撇嘴道:“垂死掙紮而已,走吧,我倒要看看,這機關城主是不是有三頭六臂,竟配擁有機關城這等機巧所在,說不準,小子倒要討教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