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打牛5(2 / 2)

一波箭雨下去,沒有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敵方攻勢反而更甚,王知慶心下有些發慌,這些人都是瘋子麼?竟是如此不要命的。周圍士卒也露出懼色,王知慶提著長槍守在一側,喝道:“不要慌,我們援軍馬上到了,堅持一下。”

僚艦已趕來支援,最近一艘僅有兩箭之地,正與外圍幾艘敵船纏戰,但敵船甚是矮小,突破隻是時間問題。聽到王知慶呼喝,所有士兵心下一安,暗道:“是啊,隻消頂住這一小會,援軍就來了,敵人攻勢自然瓦解。”

此時於照彬已攀附到頂,他雙手撐住船沿一用力,身子一長,人已跳上了船舷。人一跳上,手中長刀一橫,先取了個守勢,可預料中的箭雨並沒來,不由一怔。守在旁邊的兩個北人士兵一見又有人上船,厲喝一聲,一展手中長刀,直取於照彬左右。

一左一右,左的在前,右的在後,兩人先後之隔,僅一步一遙。

來得好!

於照彬本就全神貫注,一見兩人先後攻上,夷然不懼。船幫上不便閃避,一避就跳到大江去了,他撇開右麵那人不管,身子朝左微微一側,不理卷向自己褲腿那一刀,照著那人頭部就是一刀砍去。

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他這一刀下去,固然可以把那士兵來個身首分離,但自己雙腿肯定也保不住。按說以卒換將,怎麼也是北方賺了,可那士卒死到臨頭,心頭卻有了一絲猶豫,王知慶才說過,援軍馬上就到,實在犯不著和這南人拚命。正待收刀閃避,於照彬已抓住他愣怔的瞬間,長刀一劃而過,一刀割破他喉嚨。

那人仰天而倒,臨死才想起,戰場上怕死的人,往往死得更快,可他已沒第二條命來後悔了。

眼見袍澤慘死,右首那人眼睛都紅了,手中刀勢也快了幾分。於照彬此時已騰出手來,自不可能被他輕易擊中,順勢一跳,那人勢在必得的一刀,幾乎擦著他腳板撩在了空處。那士兵一怔,正待變招,於照彬已落回船幫上,厲喝一聲,順勢一腳點中他右肩,後者隻覺一股大力湧來,“噔噔噔”的連退幾個大步,然後“哇”的一聲,噴出老大一口鮮血,再也爬不起來。

敵將如此悍勇,北人士氣為之一沮。

這一切落在王知慶眼裏,卻是心急如焚。這個南人將領如此強悍,簡直就是一台士氣鼓動機。如不盡快打掉此人銳氣,此消彼漲之下,事情將變得不可收拾。眼見周圍士兵露出懼意,他咬了咬牙,厲喝道:“躊躇不前者,斬!”

現在就算硬著頭皮也得上了,他手中剛好有把長槍,離於照彬也不是太遠,緊趕幾步就到了。到了當麵也不多話,腳下一錯,手中長槍挽起鬥大一個花,一槍朝於照彬前胸點去。

逼退了兩個人,於照彬正待跳下船來。聽見王知慶厲喝,心道來得正好,反手就是一刀撩去,隻聽“嚓”的一聲,兩人刀槍相交,王知慶槍杆未斷,竟是鐵木所鑄。於照彬正欲抽刀再戰,卻覺得勁風撲麵,起碼有五六把武器朝自己點來。

那是其他士兵的武器。

王知慶的一聲厲喝,把北人稍微低落的士氣拉了回來,兼之他身先士卒,士兵們重新恢複了勇氣。而敵將有主將頂住,更讓他們勇氣倍增,操起武器,紛紛跳過來幫忙。

於照彬魂飛魄散,他是人非神,對付一個王知慶都嫌勉強,那可能獨擋如此多攻擊,現在四麵八方都是人,要想跳到船上也成了妄想。危急之中一聲厲喝,一個後仰空翻,人已朝後直直跌落。

其下就是大江,就這麼掉下去話,肯定得暈頭轉向。萬一落在船沿上,摔成兩半都有可能,身在空中,於照彬順勢一抓,已抓住了一方木沿。

奮威號是雙層甲板,因要放置舷炮,所以在下層甲板間,還開了炮孔,露出炮筒方便射擊。於照彬抓住的,正是炮孔前的木沿,此地離上層甲板約有一米出頭,晃蕩在空中,敵人隨時可能居高臨下,從上麵攻來,到時避無可避,危險比剛才更甚。

唯今之計,隻有先脫離當前險境再做打算,在他不遠處,正好有根纜繩,他把長刀交與於左手,右手攀住木沿,伸出右腳去勾,剛把腳尖觸到繩索,頭頂傳來一聲厲喝:“去死吧。”王知慶在船沿上探出身子,長槍攜風雷之勢,自上而下,朝他頭部一槍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