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鳥將擊6(2 / 2)

可台本殊老奸巨滑,謹慎得有些過分,他如此應對,反讓吳明一籌莫展。吳明不覺有些心煩,有些負氣道:“阿莉,等戰事完了,你還是回熱內吧。你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老是跟著我,終歸不好。”

優露莉一手拉著箏線,歪著腦袋看著吳明,半晌才幽幽道:“阿明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見吳明搖了搖頭,她又期期地道:“那……我是不是很沒女人味啊。”

吳明有些疑惑道:“怎麼想起說這個了?”

優露莉抽了抽鼻子,繼續輕聲道:“何姐姐溫柔賢惠,清麗無雙。聽說清夫人和她一模一樣,更是豔名遠播。我從小野慣了,和她們比起來,定是一無是處了。”

吳明上下打量了優露莉一陣。她側著身子站在石頭上,身子前傾,前突後翹,纖腰和臀部形成了一道驚人的曲線。在驚人的曲線之下,兩條長腿罩著靴子,更顯得筆直豐潤。至於臉上,細眉大眼,眸波清澈,情意漣漣,隱約帶著絲絲期盼,糅合著點點害怕。稍嫌豐厚的嘴唇緊閉著,卻又透著一股子堅毅和倔強……,他看著,不由歎了口氣:“別胡思亂想了,你要是沒女人味兒,那這世上就找不到女人有女人味了。”

“是麼?”優露莉臉上掠過一絲笑意,又有些惶恐的道:“你定是安慰我的,我平時總是粗聲大氣的說話,穿著隨意,不施脂粉,老愛打打殺殺。平時又愛東遊西逛,針織女紅更是一樣不會,更不會下廚做飯……”

優露莉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心驚,到了後來,還真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她有些心虛地看了吳明一眼:“怪不得阿明哥你不愛理我,我果然不夠女人。”她看著吳明,眼中已微現濕意,可憐巴巴的道:“可你別趕我走好嗎?我最近都在努力改,你難道沒覺得嗎?”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吳明心下一酸,幾乎有種把她摟進懷裏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歎口氣道:“阿莉,你想太多了。你在山野長大,更是叢林的女兒,生活方式和她們是不一樣的。你有你的特色,她們有她們的優點,雙方豈可相提並論?你就是你,你就是南蠻疾風戰將優露莉,如果去學她們,隻會不倫不類,反會失去自我。”

“真的嗎?”得到吳明誇獎,優露莉頓時眉彎眼笑,她轉過頭,看著天空中那一大一小兩隻風箏,用力拉了拉箏線,喃喃道:“如果這天下沒有戰爭,如同這天空一般澄藍多好。我就可以和你天天放風箏。”

魯房極是手巧,一大一小兩隻風箏都做得極為精細。大的風箏上麵畫了隻老鷹,而小的上麵則畫了隻黃鶯,雖隻寥寥數筆,但卻栩栩如生。那隻小黃鶯被優露莉一拉,就離吳明的老鷹近了些,優露莉扭頭看著吳明,俏皮笑了笑:“就這樣……”她話剛說出半句,陡然一陣山風吹來,突覺手上一鬆,忍不住驚叫一聲。

吳明搜腸刮肚,正想著這麼措辭把她哄回南蠻,聽得她驚呼,連忙抬頭一看。卻見優露莉牽著的那隻風箏被這一陣大風一吹,忽地一傾,失去了平衡,極快的朝遠方落下。優露莉驚叫一聲:“哎呀,我的風箏。”縱身一躍,人如一隻大鳥,劃了一道優美的圓狐,極快的追著風箏落點處追去。

此時雖已入夏,但蘭寧背靠天陰山,又地處幹比噶草原以西,正是溫帶大陸氣候和季風氣候的交叉點,所以刮風甚亂,一會是東北風,一會風又自東南來了。現在刮得是東北風,那風箏失了箏線牽引,如同一個醉漢一般,搖晃著朝東蒙營地墜去。優露莉大喊著,一路狂奔著朝風箏追去。看她樣子,大有不把風箏追到手就誓不罷休的意思。

風箏飛得極高,一旦掙脫箏線,在空中看起來落速極慢,但其實極快。普通人更是追之不及。優露莉就算是七段高手,要想追上,也是難如登天。好在風向甚亂,那風箏被吹得東搖西晃,這才沒失去影兒。

隻這麼一小會,優露莉已躍下山頭,追著那斷線風箏一路攆下,衝進了蘭寧城內。吳明大吃一驚,看風箏的落點,怕得落到東蒙營地內,她這樣冒失的追下去,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心頭大是埋怨:“一個風箏而已,這小妮子難道不要命了?”

但埋怨歸埋怨,卻不能不顧優露莉安危,連忙把手中的風箏一丟,也高叫著朝優露莉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