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樹影婆娑,鳥語花香。

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少女匆匆走過回廊。她的步伐小而快速,“噔噔噔”轉眼已經到了一處房屋的房門前。

她停了下來,深呼吸了幾下用以平靜自己的心緒。“啊呀”一聲,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雕花木門。

“小姐?”她站在門口,試探地問道。……該不會又溜出去了吧?唉,老爺還在前廳等著,這可怎麼辦啊。

青衣丫頭急得直用手打自己的頭,暗罵自己道:春梅,你真是背運啊!怎麼辦?怎麼辦?這次老爺若是還扣工錢,那這個月便白做了啊!娘的病還沒好呢!

想著想著,青衣丫頭的淚珠不由蹦了出來。“嗚嗚嗚嗚嗚……”輕泣出聲。

“水,水……”這聲音?“小姐!”春梅輕呼,往裏急急走去,穿過屏風,來到一張花梨格木床前。

淡藍色的床帳被不安地睡在床上的小人拉得垮塌,春梅彎下腰,溫柔地將床帳的一角從小人的粉嫩的手掌中取出,接著麻利地將床帳收起,垂放在兩邊。

“水,水……”小人無力地說道,眼睛微睜開了一條小縫,隨即便呆住了,視線緩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淡藍色的帳幔,逆光看去,其暗紋盡顯無遺,仔細觀去,發現其外層綢綾的裏層還覆著輕盈的薄紗。床的斜對麵是一座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甚是華美無朋,絢麗奪目。梳妝台的兩邊的牆上分別掛著兩幅刺繡絲帛,一幅繡的是牡丹花,牡丹不愧是中國的國花,繡的嬌豔動人;另一幅繡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暫稱為《蜻蜓荷花圖》。牆麵整個被織物裝飾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這是“木衣綈繡”?!

屋子的左邊用一個屏風隔開了,可是還是隱約可以看到一張琴和一把琵琶。琴隻露出個琴頭,但還是可以看出來顏色黑暗陳舊,與全屋精美富麗的風格完全不搭。可是卻將整間屋子的格調提升了幾個檔次,就好比將一個爆發戶轉成了一個貴族。

“小姐,水……”

小人被春梅扶將起來,順著她的手,乖乖喝起水來。

“唔……”

“小姐,您慢點喝。別嗆著了。”

“咳咳……”

“唉,小姐,你看你,哈,這回頑猴是成狒狒了呢,嗬嗬。”

“咳咳……不許笑。”

“小姐,您是大家小姐,一舉一動可要注重儀態啊。這水啊,您得小口慢慢啜飲才行。您剛才那樣,唉……可不能讓別家小姐比了下去,可別總是淘得跟隻猴似的,讓那些人給看笑話……”

“我,我……剛才急不是?”

“是啊,剛才春梅也被小姐嚇到了,可看到您剛才的小牛飲水,便不由犯了嘮叨的毛病。小姐,您剛怎麼了?做噩夢了?”

“額,是啊……”小人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糟了,差點忘了正事,老爺還在前廳等著呢。小姐,快,起床更衣了。”

……

前廳。

“老爺,這二小姐想是又溜出去了,真是膽大包天!”月牙桌旁,一個華服貴婦此時滿臉幽怨。

而此刻的春梅正急急地從離床不遠的木箱中拿出幾件衣服給小人兒穿上。

小人兒隻是愣愣的,倚在床邊,一雙明眸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這個服侍她穿衣的女子。她是誰?還一個勁兒地叫我小姐。她穿得真奇怪,古人的衣服?貌似是漢服。

交領、右衽,用繩帶係結……

從剛醒過來的那一刻,她就覺得這一切不對至極。

她叫邵嫣,是一名剛滿二十周歲的大二學生。高中時,她很努力地讀書學習,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她考入了國家“211工程”中的一所名校。剛進入大學時,她很欣喜,內心充滿著鬥誌,當時的她想著要闖出一片專屬於她的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