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心中突然坦然了不少。如此一來,與這個姑娘同行,也算是上天的安排。“我不認識。但是,我正是去要找郭城。”
“找郭伯伯?幹什麼?打兵器?”姑娘顯然也來了聊天的興致,往丁勤這邊又坐了坐。
丁勤道,“不是。我是去問問,看他是否知道我的身世。我失憶了,但是我會赤天隕鐵的水煉之法。我聽說,郭大師也是用水煉之法。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和他有什麼關係。”
梅清一隻手慢慢敲著額頭,“嗯,容我想想。隱約記得我爸爸說過,郭伯伯早年收過一個天資絕佳的弟子,但是後來,在一次海難之中不知去向了。更細節的,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會就是那個人吧?”
丁勤苦笑。“我不知道。如果能見到他,可能就有答案了。哦,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梅清很自然地歪了歪頭,“問吧。”
“若是梅老前輩是冶煉大師,並且能打製神兵,則必須以靈力修為確保其效果。但是,你卻是說,你父親隻是普通人一個,還必須要由你接回來。這個情況,我理解不了。”丁勤把這個疑問直接說了出來。
“哦。”梅清道,“我說他是個普通人,可能誇張了點。但是,他真沒比普通人強多少。你知道嗎,他是有修為的,他的修為已經到了三階三層了。可是,他的修為與普通靈修不同。”
梅清歎了口氣,“普通的靈修,靈力成形後,可以攻為刃,守為盾,動能提速,靜能安神,可是我爸爸的修為,像是專門為冶鐵而生的。他的修為,無法形成戰鬥力,隻能用來對冶煉的物件進行催化。這樣一來,假如不冶鐵,他不就和個普通人無異了?”
丁勤聽完,腦子裏立即反應出來一個名詞:技藝靈修。
他記得骨魂曾經告訴過他,這是一個極為遠古的靈修分支。一部分靈修,專長於技藝,而放棄了攻防能力。他們的靈力與自然界之間形成了天然默契,從而使他們的技藝難以被替代。
但是,隨著曆史發展,這種技藝靈修越來越少,甚至說是基本絕跡了。
如此,便可以解釋梅清的修為。不管是技藝靈修,還是普通靈修,修煉方式是相通的。梅清的父親有三階三層的修為,自然能夠指點梅清在修煉上快速突破。
再說,一個在南海郡冶煉界都排得上名的人,不會缺錢。有錢,就不缺各種奇丹妙藥。
想通了這些,讓丁勤對梅清的戒備也少了不少。他又問,“郭城是否也是如此?”
梅清道,“郭伯伯,好像也差不多吧。可能比我爸爸能強一點。因為在他們兩個身邊,向來不缺求兵器的靈修。這些人能保護他們,也不用他們親自動手與什麼人戰鬥。所以,我說不準。但是我極少見到過郭伯伯出手。”
丁勤慢慢點著頭,思考著自己與他們之間可能的關係。
自己的很多知識,確認是骨魂教的。可是骨魂在哪,什麼樣,自己想不起來。而自己的冶煉技術,有一部分,也需要使用靈力滲入,這與技藝靈修的手法之間,也存在一定的關聯。
可是,自己的修為,又明顯更傾向於戰鬥。
二者之間的矛盾,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突出。
自己到底會不會是郭城那個失蹤的弟子?
還是說,這一切還是巧合?
丁勤不由得站起身,在艙中慢慢踱著步。梅清見丁勤有些心神不寧,也站起來,在不礙丁勤事的地方坐下,“其實,你不用這麼煩惱。有時候,記憶這東西,並非必須留著的。忘掉些東西,反而活得更好。”
她這麼一說,丁勤停下了。因為就在此前,丁勤還有過類似的想法。
發現丁勤不走了,梅清以為自己是又說錯了什麼,略顯局促地道,“那個,對不起,是我多嘴,是我多嘴。”
丁勤卻是搖搖頭,“不是。你說得沒錯。我也曾經這麼想過。很多時候,我也想忘了本來已經忘的,好好去生活。但是我又怕,自己逃避了本該承擔的責任。”
梅清聽完,又露出了最開始那種大方的笑容,“那就勇敢去尋找吧。什麼臭皮魚,臭皮樹島,黑色水道,通通都不怕!”
丁勤感覺自己得到了莫大的鼓勵,使勁兒點了點頭,“對!”
沒過多久,就聽船家喊了一聲,“要開船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