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升麵現難色。雖然他心裏很是希望湛清除自己回去,可是他當然也清楚自己女兒什麼脾氣。“這個,最好還是你們兩個商量一下。不過確實建議清兒跟我回去。”
“丁勤。”湛清這時的表情和語氣很認真,“那我問你。如果你去了愛蘭島,不管尋藥成不成,你是否還會回烈虎堂?如果你答應我,不管如何,你都會回來找我,哪怕是你決定要走,專程來向我告別都可以,我就可以不跟你去。要是你決定隻是找個借口一去不返,那麼就算是死,我也跟過去。”
丁勤正要回答,湛清卻是一抬手製止了他,“不要這麼快回答我。我給你思考的時間。現在,我是很認真很認真地問你。我希望,你也能很認真很認真地回答我。”
丁勤確實也過了下腦子。實際上,他感覺,自己找完藥之後,有可能去不去烈虎堂,意義都不是太大。因為邵蓉在他離開的時候,已經將清心蘭用於治療失憶的配方寫好交給他,如此一來,他自己隨便找個藥鋪就能把藥抓齊,然後熬製,服用,以觀後效。
也就是說,他自己知道,這一走,有可能就再也不回烈虎堂了。
可是,麵對湛清如此的認真,丁勤有些不忍。盡管自己對湛清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但麵對這樣一個認真的姑娘,他有些心軟。
他並不是想向她表示什麼,隻是不希望她受欺騙。
自己當然可以說回去,然後再離開。但是那樣,他不知道這個姑娘,內心會受到怎麼樣的傷害,以後的生活會受到怎麼樣的影響。
終於,丁勤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不管如何,我都會回烈虎堂一趟。但是,我可能隻是回去向你辭行。”
“好,我相信你。如果你不想我苦等一輩子直到死,你就回來向我辭行,或者向我表白。”湛清的表情依然很是嚴肅,語氣中甚至沒有多少感情。
說完,她主動轉向禹升,“爹,我們走,回家。”
禹升的麵上將笑非笑。他看了看丁勤,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丁勤抬起雙手,作出辭行之勢。之後,他轉身,向著東方直接而去。
由百鳳城向東,一直走近百裏,便有一條河,順河而下再走百裏,水麵漸寬,逐漸形成了一個湖。湖的麵積其實並不算太大,但是由於是河道的一部分,所以整體呈細長狀,給人感覺像是不小的樣子。
在湖的中心,有一個島嶼。由於丁勤到達湖邊的時候,天色已晚,他看不清島嶼具體能有多大。恰恰在前方不遠有一個客棧,丁勤決定先住下去。
客棧顯得很是破舊,兩邊掛著的燈籠紙已經焦黃,兩點火光點得有氣無力。在旗杆上,那麵愛蘭客棧的旗也是已經殘破,邊緣上脫下來的線拉得老長。
門鬆木的,部分地方已經略朽,開著一條縫虛掩在那裏。丁勤聽了聽,裏麵了無聲音;再一推,“吱”一聲響,仿佛上麵都有塵土落下來。
客棧裏麵,在櫃台和大廳的四角各燃了一盞燈,但是火光都很小,顯得不甚明亮,讓整個大廳中有種淒涼陰冷的感覺。
櫃台後麵,吊了一張黑布製成的吊床,裏麵一個人用帽子蓋著臉,頗為悠閑地一晃一晃。
聽見開門的聲音,那人也並不起身,“來住店麼?”
丁勤走過去,“麻煩店家給我準備一間房,明天一早就走。”
那人還是沒有下來,手在腰間一摸,把一串鑰匙扔到櫃台上,“房一共有十間,都在後麵,你可以自己選。大小價錢都一樣,一晚八十。要吃的的話,最東邊就是後廚,可以自己去選,自己做,每餐四十。你要是想讓我做也行,不過晚飯過了點兒了,隻有早飯,六十。”
丁勤拿起那串鑰匙,見上麵果然隻有十把。而且,每把鑰匙都是帶著一層銅綠,顯然是用的機會很少。
丁勤正準備走,那人又道,“你是上島吧?”
丁勤停下問道,“你怎麼知道?”
那人還是那樣躺上床上晃來晃去,“因為這裏是愛蘭客棧。愛蘭島本身離主幹道遠,附近二十裏也沒有村落和城鎮,所以能到這裏來的,都是準備去愛蘭島的人。”
丁勤點點頭,“你說對了。我明天早上就準備上島。”
那人沒有蓋住的嘴角彎了彎,像是在笑,“如果要上島,還有幾樣東西我要告訴你價錢。一般來說,去的人都會買,而且也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