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蓉的靈力沒有收,依然處於釋放狀態。她走過去,從丁勤身下接了一滴紅汗,於掌中輕輕一抖,便化為一團紅霧。
紅霧之中,隱隱有紅絲在輕輕浮動。
邵蓉深吸了口氣,用手一招,邊上另一個水桶直接到了丁勤身下。在水桶之中,已經裝好了足量的藥液,現在正在冒著白色的泡泡。
她一手抓住丁勤的腳踝,輕輕向下一拉。丁勤緩緩沒入藥液之內,藥的水平麵剛剛好到達下巴。
邵蓉的靈力始終沒有收回。此刻,一個半透明的白色光團罩在丁勤身上,讓他有了稍許的放鬆感。身上的痛感也在此刻慢慢退去,一股難以抗拒的疲憊襲來,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湛清一直在邊上觀看。見丁勤不再有什麼特殊反應,她才靠上前來,“娘,他怎麼樣?”
邵蓉笑笑,“放心,沒有問題。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過話說回來,你找的這個小子,身體素質倒是真不錯,從裏到外,可以說是強到極限了。”
湛清道,“實際上他為醫病,確實也是受了不少苦。不過我發現,他是個極有毅力堅持的人。這一點,不單我,你和爹誰都比不上。”
“越是堅強和堅持的人,心中的世界越大。這樣的人,心中如果真有某個人,怕是第二個人就很難再進去了。我說的這句話,希望你能明白,也希望你能做好準備。當然,萬一你是第一個進入他內心的人,那你這一生,也算是可以有所依靠了。”邵蓉說完,眼中竟帶有些許的憂慮。
湛清卻是並沒有什麼失落的樣子,“這又怕什麼?我喜歡不喜歡是我的事,他喜不喜歡是他的事。兩個人的事,就該兩個人決定。他要走,我也不會留他。緣分這東西,我早看開了。”
邵蓉輕歎了口氣,“你是現在這麼說。等他要走的時候,你可以試試看。我估計,你不會那麼輕易放得下的。”
“行了娘,我不想現在說這些。對了,你為什麼不回去?”湛清很順利地轉開了話題,但是這程中又不太放心地偷瞄了丁勤幾眼。
邵蓉道,“噬靈蟲這東西,以靈力為食。剛剛,我已經將丁勤體內的所有靈力盡數釋放,並打通了噬靈蟲外出的通路。不過,僅這些還不夠。我用我自己的靈力,將丁勤罩住,更容易引那些噬靈蟲出來。以我目前的能力和研究,也隻能用這個方法來幫他驅蟲了。”
湛清道,“那,要多久,用不用我幫你拿東西過來?”
邵蓉看了看天氣,“估計要一個晚上。你幫我把我的簡易床拿過來吧。”
湛清點了點頭,“一個晚上……”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也就是說,今晚清淨了?”
邵蓉婉爾一笑,“對,清淨了。去吧。”
湛清也奇怪地笑了笑,“娘,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和爹真的不累麼?”
邵蓉臉上現出一種滿足的表情,“這其間的美妙,你現在還不能理解。再說,有我這樣的醫術高人,我們怎麼可能會累?”
“難怪難怪。”湛清連說了兩句,便轉身離開,帶來了邵蓉的簡易床。邵蓉直接在上麵坐下,運功調息,同時觀察著丁勤的反應。
一夜之後。
陽光剛剛照到丁勤身上之時,邵蓉突然睜開了眼睛。她一腳將簡易床踢開一段距離,之後深吸一口氣,雙手於胸前一推,丁勤浸泡的木桶再次碎裂。
這一次,她沒有把丁勤架空,而是雙手又向後一扯,直接將那數百銀針從丁勤體內抽出。
丁勤身子一顫,便慢慢地倒了下去。邵蓉先是將那百根銀針收好,然後才一把提起丁勤,往前院走。
湛清聽到聲音,也立即趕了過來。邵蓉道,“去,叫你爹過來。他身上的衣服全要脫掉,估計再睡到中午就差不多了。”
湛清照做。在丁勤昏睡的時間裏,她一直守在外麵。果如邵蓉所說,正午時分,丁勤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丁勤穿著一件粗布衣,扶著門框,站在門口。他的臉色慘白,神情也很淡漠。
湛清立即上前,“怎麼樣?感覺怎麼樣?”
丁勤慢慢點了點頭,動了動灰白的嘴唇,“給我點兒熱水喝。”
湛清立即轉身而去。邵蓉聽見聲音,也趕了出來,用手試了試丁勤的脈搏,又以靈力輸入進行了內部探察,但是臉上卻是沒有看出什麼表情。
湛清拿著水回來,迫不及待地問,“娘,到底效果如何?”